等莫清河回了家，吃了饭，下了夜，他才趁着月光和自己女人说道今天的所见所闻。
拿出碎钱一数，一共187元，减去今天胡乱消费的7、8块钱，一天就赚了这么多，李子期看着心怦怦直跳。
她胆子小，怕事情，可事情真的到头上了，倒也能镇定下来。
“山里种有芋头，足够我们过年吃好，我们留20元买粮食，其他先存好？”莫清河把钱塞到李子期手里，他们家粮食和钱财都是女主人管，他小钱大钱都不例外。
李子期点点头手下拽钱，还是警惕着问：“这么招摇，真的没事吗？”
没有直面回答李子期的问题，莫清河剑眉一聚，摇摇头。她便知道，这段日子，定要夹着尾巴做人。
果不其然，真的出了事情。
村里快活不下去的几家人结伴去了深山想要吃口饱食，两个人掉山野里出不来，一个被毒蛇咬没了名，还有一个吓坏了疯疯癫癫，话都说不清，只嚷嚷着救命救命。
这天起，夏令时约了其他两村的大队长，重新画界，靠村这边的地域大家可以去，如果还想再进去一点，被发现就要被罚。
下了如此决定，许多怨恨知青的村民也说不出什么话，要不是他们如此张扬，也不会有村民往山里走去。
明面上的惩罚没有，暗地里大家小心思多多，刘贤秉这天晚上来的时候，和莫清河发了一肚子的牢骚。
“真的是欺负人，昨天打好的水，不知道被谁洒了尿。”
“更绝的是刚刚捡的木材，转头就不见了。”
绕是莫清河面冷心冷，懦夫模样做伪装，听到这些话也感觉不舒服，以前村民都不干这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他们会直接一棒子打过来，还冷笑你们知青不长眼睛往我棒子里锤。
现在有了一个知情村长管制，换成了背后恶心人。
“明面上大家过得去就行了。别太在意。”莫清河把好几个红薯饼塞到刘贤秉包里，最近刘贤秉和那些知青走的热，为了明哲保身，他们两个只会晚上碰头，送点吃的。毕竟钱都拿在莫家手上，莫清河有点良心就把属于刘贤秉那一份全换成吃的，避免饿着自己的赚钱桶。
“而且知青也有内讧。”
莫清河抬眼，压低声音，小声问：“怎么回事？”
“上次张嘉厦和李链闯拿吃的回去之后，大家关系好上几分，知青又久没吃过好东西，这三两天食物就没了。李链闯看食物消耗这么快，于是提议大家先买粮食，但是不吃，等过冬在拿出来应急。”
“太过理想化。”莫清河点评道。
“是这个理，首先有些家里不错的知青，过年时要回家的，这个粮食空了出来，他们不依不饶。第二呢，有人觉得山里野货多，不如多打一头野猪，不必吃的这么抠抠索索。”
“都有道理。”莫清河嘴上这么说的，心里发笑，这群知青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倒也没见几个人做事。
“最后你猜怎么着。”
“把钱分了吧。”
刘贤秉眼睛一瞪：“莫兄，果然智慧过人。”
莫清河干笑两声，刘贤秉继续说道：“还剩下63块钱，分了九份，一份七块钱。因为有两个女知青，觉得她们没怎么出力，就各给了半份，分完钱，知青心却散了，一些人去买了粮食自己吃，身强力壮的去山里抓东西，小的抓不到，大的人不够，还有一些直接拿了钱想和汪家村的女孩结婚，落户的汪家村。总之，贫困的时候生活还算有奔头，现在大家像是一盘沙，风吹就散。”
聪明人斤斤计较，终于还是被聪明误了，莫清河回去的路上就一直想着这个事情，女儿走到他身边都不知道。
“爸。”莫家最近吃的好，最明显的事莫轻青的头发有了光泽，莫清河一低头就看到自己女儿粗长的辫子，不禁笑起来。
“怎么出来了？”
“妈，让我叫你回来吃饭。”
莫轻青一脸嫌弃，莫清河这么大人了还因为聊天太久忘记家里吃饭这回事。今晚上李子期做了排骨炖粥，排骨精髓到粥里，肉香飘满院子，可莫清河不来迟迟不能开饭，她等不及了，跑出来捉爹回家。
就这样过了一些和平日子，期间莫清河还送过一次补血药，又赚了三十五元。好似一切都在蒸蒸日上，农忙的时候也到了，收割季节开启。
白天大人都要去上工，哥哥上学，只留莫轻青一个人看着家里的三亩菜地发呆，看着越来越干的土地，忙碌半载的村民还是暴乱起来。
这也是村长上任以来最怕的事情。
该做的，他都做了，最后两个月，花了无数心思，提高了百分之三十的产量，但是等上缴了大部分的粮食，剩下这些，也不过给村民勉强过冬。
知青连冬天都过不去。
村民，春天也过不下去了。
夏令时等几个村里年长的老头说完，笑着又把他们送回去，门一关，气就不顺了。
这粮食库烧了，他一个救场的能救人吗？
不能也给能。
这天晚上，另外几个村民跑到夏令时屋子里，汇报了山里土地的情况。
这也是几个年轻人，觉得这个夏令时比起之前的有文化，年少气盛也算是投靠了新的大队长。
“山里土地顺利的话，初冬可以收获2000斤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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