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故打的种人措手不及,有些茫然的对视一眼,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九公主,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紧皱着眉头呵斥道:“小九,这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伺候你的宫女呢,还不赶紧带九公主下去休息。”
两个丫鬟打扮的宫女低眉顺眼的从一旁走了过来,便要上前搀扶九公主,言辞之间颇有惧意:“公主……”
九公主却岿然不动,伸手辉开那两个侍女,目光冷硬的盯着沈挽鸢,指尖都快指到她的鼻子上:“你不配嫁给骥清哥哥。”
“小九!”“九公主!”楚骥清和皇帝几乎是同时出言,楚骥清冷淡的说道:“九公主还请慎言。”
皇帝也紧皱着眉头盯着自家女儿,往常小九一向安分老实,从不出头冒尖,今日这是怎么了,当着的这么多朝臣的面,竟然出言搅黄人家的婚姻之事,对自家女儿的心思,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只是强扭的瓜不甜,神女有意襄王无心,注定不得善终。
皇帝是个难得贤明的皇帝,在这种婚事上看的极为明白,这世间有情人本就难得,更何况还能终成眷属,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于是他言辞也愈发严厉。
“胼平时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把你教的这样没规矩,回宫好好跟着皇后身边的嬷嬷学习礼仪,你们几个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九公主给我拖下去。”
身旁的皇家护卫不敢耽误,虽然九公主是金枝玉叶,但她们是直接受命于皇帝,变动手想要把九公主暂时拖下去,却没想到九公主的言辞变得愈发哀凄婉转。
“沈挽鸢她脚踏两只船,一边和乾言哥哥永结同心,另一边又和王爷牵扯不清,本宫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是此女不守妇道,整个威武将军府其心可诛,还望父皇明鉴。”
沈挽鸢微微皱眉,九公主怎么跟个熊孩子似的,什么大不韪的话都能从她嘴里说出,此事若是牵连到整个威武将军府,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放过这事儿,也就是说,若万一九公主所言有误,纵然她是金枝玉叶公主之躯,也免不了责罚。
“表姐,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我们家鸢儿才不是这种人。”陈婉芜突然说到,也缓缓跪下:“还请皇叔父明鉴。”
陈婉芜的母亲和当朝皇帝幼年时姐弟情深,皇帝有小的时候玩劣不堪,她帮皇帝抄书,向先帝求情,免于责罚,这些恩情皇帝都记在心中,所以尽管他们的子嗣都已经成人,他对这小郡主还是多为几分偏颇宠爱,甚至远超自己的儿女,所以这位陈小郡主的话,还是颇有几分重量。
“三哥,你就在一旁看着吗?”九公主病不与她争辩,则是一旁看着摇扇子的周乾言,皱着眉说道:“你就甘心。”
“……”沈挽鸢半晌深沉的叹了口气,眉目之间有几分狠厉一闪而过,她对着一旁的楚骥清轻声说道:“今日算是我们的喜庆日子,他们居然敢在这个时候挑事,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周乾言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袍,头发用玉观松松垮垮的挽起,颇有一副潇洒仙人的风范,他拱手抱拳,略微迟疑的说道:“小九,今日是将军府和王府的大喜之日,我看是这天色有些冷寒,把你冻的脑子都不清醒,旁边厢房里生了火炉,你不如先去暖和暖和。”
“我可是亲眼得见!”九公主面露委屈之色,眼泪险些要滴落下来,紧锁着眉头说道:“事到如今,三哥甘心被这女人耍的团团转吗,她明明送了你定情信物玉佩,你又何苦替她遮掩?”
“乾言!”皇帝也紧锁眉头,沉重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乾言面露为难之色,缓缓的瞥了沈挽鸢一眼,眼中的浓厚情谊让人不可忽视,三皇子也是京城中出了名的风流倜傥,虽然他并没什么大志气,但做一个闲散的富贵王也是绰绰有余,什么时候会为了儿女情长牵肠挂肚,这还真是头一遭。
有人不禁咋舌,这康乐公主到底有什么好,不仅把战神迷的许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还让三皇子情根深重,这姑娘……
“儿臣也不知,只是从前儿臣与沈姑娘的确相谈甚欢,甚至互赠玉佩,为定情信物,只是后来沈姑娘说威武将军已经看好了准女婿,与儿臣无关,我们这才断了私下联络,从始至终我们二人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苟且之事,况且我们在一块也只是谈论诗词歌赋,儿臣倒是非常欣赏沈姑娘的才情,尤其是一手精妙绝伦的琴音,更是宛若天籁,最多只能算得上是知己,不去九妹妹这私情,又是从何说起。”
周乾言不愧是人精,这番话说的进退有度,而且欲盖弥彰,比九公主直愣愣的栽赃陷害强多了,言辞之间不仅侧面承认了,之前二人略有联络,并且颇有回互之意,只是如此含糊不清,反而徒增旁观者的怀疑,认为三皇子是情根深种,事到如今也要维护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就算二人真是知己,那这弹琴延续做副也未免太过暧昧,更何况还相赠玉佩,玉佩在男女之情之中,颇有定情信物的意韵,众人的目光扫向楚骥清腰带系着的那枚玉佩,那玉佩中水极好,通体雪白,无任何杂质,刻着一只纸鸢,看起来是极其自由的模样。
众人心中已经信服了几分,堂堂公主和皇子,没必要刻意栽赃陷害一个臣子之女,只不过此时若真是如此,那恰恰好印证九公主所言,整个威武将军府,都未免其心可诛。
若是威武将军连皇子都看不上,执意要将嫡女嫁给永安王爷,此事就已经足够骇人听闻,更何况他们两位身份敏感,都是手握兵权的将军,如若真的起了反心,恐怕整个朝堂都危在旦夕,二人手中所执掌的兵权,是整个东辰的八成,就单单这一点,便可以治威武将军谋逆之罪,这可是要诛九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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