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霜，坐。”陆淮山还是坚持要她先坐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显得那么友好。
陆长霜忽然鼻头一算，想起过去那些岁月。
彼时他们都还年少，陆淮山如同世间其他的好哥哥一样，总是将她护在身后。
她是陆家的千金小姐，从小衣食无忧地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也出落得亭亭玉立。
初中的时候很多人追她，但那时候家里管得严，她也还小，就听话地没有早恋。
到了高中，荷尔蒙分泌得越来越多，心底的某些东西也开始蠢蠢欲动不受控制，她偷偷喜欢上了同班的一个同学。
只可惜，那个男同学是个海王，一边跟她好着，另一边在校外又找了一个。
陆长霜当时被稚嫩的感情彻底懵逼了双眼，陆淮山提醒再三，她也一句听不进去。
后来陆淮山火了，直接让人把她绑了起来，嘴里还塞进了布条，让她亲眼看到了那个男同学的劈腿，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事后陆淮山抱着她安慰，又是轻声细语的，完全没有让人绑她之时的那种狠厉。
陆长霜后来总之想起那一幕，她想，或许就是在那一刻，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兄妹俩终于并肩坐着了，陆淮山问她：“你现在什么心情？”
“自然是高兴。”
“有多高兴？”
“很高兴很高兴。”陆长霜咬牙着回答。
他们的对话听上去实在是索然无味，但陆淮山却仿佛乐在其中。
场内的人时不时朝他们那边投去探究的目光，两人却都是一脸的不在意。
或者说不是不在意，而是他们有足够的资本，不必在意其他人内心如何编排。
相较于陆长霜的咬牙切齿，陆淮山反倒笑了起来，又问了一个更具爆炸性的问题：“如果我今晚死了，你是不是会更高兴？”
多少人盼着他归西，虽然于他们来说毫无益处，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锋芒太盛，挡过别人的路，所以他们就盼着他早点死。
这个妹妹，是否亦是如此？
陆长霜不回答，陆淮山竟又问了一遍：“如果我死了，你会更高兴吗？”
“我的心情为什么要告诉你！”陆长霜突然之间失控，比方才任何时候都要失控得厉害。
她明明没有起身，却因为身体的颤抖带动了椅子，人也因此差点摔倒，晃得很厉害。
陆淮山伸手将人拉住，等到椅子稳了下来，他才说：“长霜，把战场还给年轻人吧，到此为止，看在你是我唯一的妹妹的份上，我可以将过去的一切，都当做你在胡闹。”
“胡闹？”陆长霜讽刺地笑，眼里闪着晶莹的光，“胡闹到集团差点破产？胡闹到陆家的脸面丢光？我竟不知道，大哥对我的胡闹，已经能容忍至此了。”
陆淮山：“因为我们都没有多少日子了。”
上一次，他对着王婉君，说的是‘我没有多少日子了’。
这一次对着陆长霜，反而说‘我们没有多少日子了’。
陆长霜和王婉君都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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