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甚至看到一坨坨正在溶解的胚胎。
池水浑黄，散发蛋清的味道。
“生长系统真的毁坏了？它似乎仍旧在运行，否则水池早臭了。”哈莉惊讶道。
“我们的科学家正在检查。”莱恩将军道。
“再也无法培育氪星人了，这点可以确定。”超人表情复杂道。
“超人，你去重启主脑。”
哈莉在通道尽头站定，并没淌水的想法。
超人会飞，不用踩水。
“钥匙”类似优盘，形状和功能都像，插在一根立柱顶端，样式有点像小区大门口的门禁刷卡器。
大超只把手掌伸过去，舱室就光明大方，人工智能的声音响起。
“乔艾尔。”哈莉喊道。
“嗡——”宛若真人的3d投影出现在水面中央，“奎茵小姐，你找我什么事？”
“佐德是不是你叫来的？”
超人和莱恩将军都面色大变，倒是布鲁斯，这会儿沉稳得像个蝙蝠侠。
乔艾尔沉默片刻，问道：“你为何这么想？”
“你没告诉超人，侦察舰给母星发过求救信，更隐瞒了信息被佐德接收的事。
据我所知，超人是将钥匙插入主机接口之后，侦察舰才得以重启。
那时候，你已经控制整艘飞船的主机。
所以，在主机内保存了一万八千年的求救信息，是在你默许之下发送出去的。”哈莉道。
“氪星已经毁灭，我不知道有人能接收到那段信息。”乔艾尔道。
“哈哈哈，乔艾尔，你的智能虽然很高，连谎话都能说，但到底不如人类，说谎的技巧忒拙劣了些。”哈莉大笑道。
“我哪里说谎了？”乔艾尔神色不变。
哈莉冷笑道：“你是乔艾尔记忆和思维的完全模拟，而乔艾尔是氪星首席科学家。
首席科学家会不知道氪星毁灭，必将摧毁外轨道上的监狱基地？
以你的思维速度，只会比乔艾尔本人更早推测出这个可能。
甚至能估算出概率值的小数点后两位。
而且，你的谎话在逻辑上就有问题。
即便你之前不知道氪星附近还有氪星人，可后来信号被接收，你难道也不知道？”
“以你对侦察舰的完全掌控，佐德压根不可能毫发无损地进入舰桥。
就像当日我们进入船舱，立即被机器人攻击。
我有太多证据证明你是个内奸。
所以，别否认了，说出你的理由吧。”
乔艾尔沉默以对。
“乔·艾尔，为何要背叛我？”
超人虎目圆睁，脸皮子轻轻抽动，声音里满是震惊、悲伤和失落。
“我......”乔艾尔脸上浮现人性化的沮丧，“我也不知道我为何那么做，我似乎出现精神分裂。
理智上，我希望佐德失败，但我的一部分逻辑意识，又满心期盼氪星复活。”
“唉，果不其然，守护族群文明，是个体生命的本能。”
哈莉叹息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莱恩将军迟疑片刻，也跟着离开。
“你似乎有未尽之言。”他疑惑道。
“你没见超人都痛苦得‘铁脸’扭曲吗？再说下去，他可能会哭。”哈莉神色复杂道：“在超人心中，自己的生父是个仁慈善良、睿智友善的好人。
这本也没错。
但他忘了，他和他生父血脉相通，却立场不同。
乔艾尔是好人，所以才会尽力保全自己的种族。
超人心中的好人，该像他养父那样，热爱米国、乐意助人。
比如，佐德将军......
莱恩将军，你也是将军，换成你是佐德，会不会用尽手段复兴地球文明？”
莱恩将军轻轻点头，“我明白了。文明与文明，种族与种族之间，不存在善恶。
对别人的文明善良，对自己文明就可能是残忍，甚至是背叛。”
其实，哈莉还有很多话没说。
比如，乔艾尔是个小人、伪君子，连‘氪星好人’都勉强。
他以法律的名义逮捕佐德，却违背最高宪法，自然生子，甚至偷走氪星人的中枢宝典。
既然他把中枢宝典都塞进自己儿子体内，一起逃离氪星，很显然，他明白佐德是正确的，更明白佐德的行为能拯救数十亿氪星人。
他为何把中枢宝典给克拉克？
肯定是让超人在未来使用它。
使用宝典意味着什么？
佐德不就是在使用中枢宝典吗？
......
哈莉和莱恩离开后，船舱内就剩布鲁斯和超人。
“你为何还没走？”超人声音沙哑，背对着布鲁斯。
“谢谢。”布鲁斯道。
“什么？”
“让哈莉交出氪星俘虏的提议，来自我，而非你。
她向来随心所欲，随心所欲的范围却在力量极限之内。
太强的力量，会让她......以她现在对权势的兴趣，很可能祸乱米国。”布鲁斯叹道。
“你真是个好朋友。”超人道。
“她也是个好朋友，我很珍惜。所以，谢谢你为我担责，没让我们撕破脸。”布鲁斯道。
“你的建议也附和我的心意，即便她知道真相，也不一定和你撕破脸。”
超人依旧背对着他。
布鲁斯迟疑着道：“你还好吧？其实，孩子对父亲的认知，本来就很主观。
我和你一样，在父亲死后才发现到他的真面目。”
超人豁然转身，脸上带着些期待，问：“难道你父亲也是个道貌岸然的恶棍？”
布鲁斯轻轻摇头，“掀开外衣之后，我发现他比我想象的更伟大、更光辉灿烂。”
超人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你留在这儿，不是为了安慰我，而是用凡尔赛，在我伤口上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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