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涵没说话，只是瞥了他一眼，似乎在嫌他话多。
锦城被这一眼看的只觉得背上凉飕飕的，便没再问。
他知道老大向来是个有打算的人，自己要做的就是少说多做，按吩咐办事。
于是锦城先把白楚涵送回了家，安顿好了之后出门：“老大，那我去公证处跑一趟。”
锦城出门后开车去了公证处，刚一进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莫东，这可是方砚南身边最熟的人。
锦城突然想到谢孝衍说方砚南身体不适，于是原本要办事的他，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
“好巧啊。”
“嗯，挺巧的。”
“你也来办事啊。”
“嗯……”
原本还算热络的关系随着方砚南和白楚涵关系的冷却也变的淡漠下来，打过招呼寒暄了几句之后两个人也陷入了尴尬。
锦城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听说方总病了？”
莫东一听，眉毛挑了挑：“怎么说话的，你咒谁呢！”
得，谢孝衍果然只是故意说给白楚涵听的。
但锦城一听他这么说也有些来火，不满道：“我不是说了是听说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咒了！”
莫东冷哼一声：“现在是没病，要是有病，也只能是被你们白总给气出病来！”
莫东原本不想说，但面前这个锦城偏要挑起事，他实在是见不得方砚南因为白楚涵的事情痛心的样子。
女人那么多，比她白楚涵好看的不是没有，莫东也承认她在商业上的天赋，但他并不能把这些过错归咎到方砚南的身上，于是他只能认为要是白楚涵不出现就好了。
都是因为她，方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锦城一听更火了，照他这么说，全成老大的错了？
“你瞎说什么！我老大可是熬夜给……”锦城原本想将白楚涵连夜做方案的事情说出来，但一想到这件事被白楚涵知道的后果，又把话噎了回去。
锦城改口：“我们老大哪里对不起你们方总了？这又不是她的错！怎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那么难听呢？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骂谁是狗！”莫东挽起了袖子。
“哟！”锦城也不甘示弱的挽起了袖子，“想打架是吧？那就打吧！我怕你不成！”
锦城话音刚落，一拳头便挥了上去，两个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两个人加起来快要五十岁的人，因为各自给自己老大抱不平掐了起来，一不小心就掐进了派出所。
“打吧！”民警把手机放到锦城面前。
锦城苦着一张脸，接过手机，在通讯录翻到备注“老大”的电话，踌躇了片刻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拨通。
“老大……那个……”锦城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这叫什么事嘛！他这么大个人，还能因为掐架进派出所。
民警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拿过他的手机，语气一板一眼：“白楚涵女士是吧，麻烦你来一趟桐花路派出所一趟，把他领走。”
正准备睡觉的白楚涵接到电话有些懵，追问道：“他出什么事了？受伤了没有？”
白楚涵问受伤了没有，显然是把锦城给放在了受害者的地位。
锦城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就蹲派出所了？
事情有点严重。
但民警并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你来了就知道了，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
白楚涵没再问，挂断电话就在手机上约了车，还好这是独栋的电梯，她一个人推着轮椅进了电梯下楼。
最近是雷雨天气，白楚涵一手撑着伞，一手推动轮椅。
倾盆大雨砸在她的伞上，瓢泼大雨从伞檐边翘角，汇聚成一颗水滴跌落下来，打在地面的小坑洼里，溅起一小片水花，碎开又聚拢。
偶尔有豆大的雨点溅在她的身上，刺得皮肤生疼。
她推着轮椅坐车不方便，幸好网约车的司机是个丰腴的中年妇女，见她行动不便不仅没嫌麻烦，还帮忙搀扶着她上车，只不过这样两个人都淋湿了不少。
原本只需要十五分钟的路程，硬是多花了一半时间。
白楚涵下车之后连声道谢，在付款界面给司机多发了一个八十八的红包。
白楚涵艰难的推着轮椅，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横在她面前，溅起不少水花，将她裙摆打的更湿了。
换了平时白楚涵肯定要和这车主讲讲道理，但眼下天气恶劣，又要去处理锦城的事，便顾不得这些了。
车门开了，她先是看见一双高级定制的皮鞋踏在水面上溅起一小圈涟漪，车主撑了把黑色大伞迈出来。
“不好意思，有点着急，这里路灯坏了车开太快没看清有人，衣服的干洗费用我出。”
这声音低沉宛如低音钢琴，像浸着冰块的伏特加。
她一辈子不会忘记这声音的主人。
白楚涵略微把伞抬的又高了些，露出那张被雨淋的湿漉漉的白净小脸。
“不麻烦了。”
轰鸣的雨声在这一瞬间仿佛都小了下去，这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两个人四目相对，眼里蕴含的情愫太多，仿佛有无数的话哽在喉头想说，但却谁也没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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