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凌浩跟熟人打了几声招呼才过来，见颜城把颜倾推开，箭步便冲了上去。“阿倾一回京城就找你，打听你在云端之上，立马过来，她的身体还没完全好，你就是这样对你姐姐的？”
颜城背对着他两，真是被气笑了。
偏头扫了蓝凌浩一眼，“你有病？我没有姐姐，她是个多余的。”这辈子多出来的人，抢走了她的一切。
抢走了她身体的器官，抢走了她的丈夫，抢走了她的母亲。
还好，她还有一个相思。
那些被她抢走的，抢了就抢了吧，现在也不是很在乎了。
“你是什么态度？阿倾生死一线回来，你心里在诅咒她死？有你这样的妹妹，阿倾倒了八辈子霉……”
“蓝凌浩！”颜倾打断他的话，“从小到大没人可以责骂城城。”她都舍不得骂，别人更不可以。
颜城“嘁”了一声，“有病。”
刚要走，迎面撞上黎千程。她鼻子撞了一下黎千程的手臂，疼了一下，气呼呼地抬头，“黎千程你不走在这里干什么？”
黎千程手臂搭在颜城肩膀上，将她转过身。笑着看向颜倾，“阿倾你恢复了？”
看到黎千程的第一眼，颜倾便愣了几秒。
好半天才点点头，“恢复了。”
“黎千程你要叙旧自己慢慢叙，扯着我干什么？”
“城城。”黎千程低头看她，“你以前跟阿倾很亲密，她现在恢复了，你不开心吗？”
“你一个人开心就够了。”颜城把他的手甩下来，沉了沉气，很认真地看着颜倾，回答黎千程的问题。“我很讨厌她，甚至讨厌我自己的脸和她一模一样。如果可以，我希望她去死，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颜城转身走了。
转身的那刻，她看到站在几步外的侑夏。侑夏的脸色不太好，她正想和侑夏打声招呼，就看见侑夏重新笑了起来，往黎千程那边走了。
于是没多理会，宋忘年请她吃饭，她今天为了蹲点那个男明星，一整天没吃饭，饿死了。
**
侑夏从洗手间出来，又站在镜子前补了补妆。
今天是黎千程的生日。
她知道，黎千程二十岁生日那天，他母亲为了给他庆生出了车祸。此后，他就不过生日了。
但是她今年给了他一个惊喜，想告诉他，以后她可以陪着他过生日，就他们两个。
兴致极高地踩着高跟鞋，一袭红色长裙，肩上披着黎千程的外套。
从洗手间出来，一面走还一面给黎相思发短信：相思，你到云端之上了吗？快九点了。
想着她花了一个月学做蛋糕的历程，以及昨天做出来那个双层水果蛋糕，侑夏就开心得不行。一张妖媚的小脸，笑得眼睛皱了起来。
等会儿黎千程看到那个蛋糕，会夸她心灵手巧吧？
“……”
小雀跃一路，慢悠悠地走到酒厅。
踮起脚环视一遍，看到了黎千程。抬脚就往那边走，走了十几步，猝然停了下来。
只因看见，那张与城城一模一样，却又和城城大庭相径的脸。
颜倾回来了？她好像，恢复了。
握着手机的手，顿时没了力气。侑夏低了低头，往左右两边看了几眼，又连连退了好几步。
“千程，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挺好的，倒是你受了许多苦。出任务之后，发生了什么？秦司霆说是在精神病院把你找到的，怎么会弄成那样？”
提起那件事，女人脸色便白了。许是心里有了阴影，只是想起，就心慌。
蓝凌浩：“阿倾身体还没好，你注意点措辞，别用过往刺激她。”
“是我太不小心了。”黎千程笑了笑，“也是出于一种关心，所以问问。”
“没事。”颜倾笑着，“千程关心我，我挺开心的。当年那个任务，上头不让说。我们四个人到了任务指定点，一月后其余三个人被抓了，我留了下来。”
“后来出了点意外，我坠了海，没死。没死，就被……”颜倾弯下腰，好像是呼吸不过来。那段日子太痛苦，能将她折磨到变成精神病的地步。
“阿倾！”见人倒下，黎千程伸手去扶。她的脸因呼吸不足而逐渐惨白，将人大横抱起，就往门口的方向走。
与此同时，墙上的钟摆时针指向了21点。
一个服务员推着一个蛋糕，从走廊过来。见黎千程要走，他连忙加快了脚步，在黎千程几步外停下。
“先……”
一个字出口，黎千程已经走了。
蓝凌浩走在后面，扫了一眼那双层蛋糕。刚想走过，偏过头却看见了侑夏。
他微微停了一下，转过头细看了一眼蛋糕，上面有八个字：人生千程，侑夏花开。
便随口跟服务员小声说了句：“那位先生不需要，已经走了。”而后离开了酒厅。
**
侑夏就站在人群里。
看着那三个人熟络地交流，而后颜倾晕倒，黎千程把她抱起来箭步离开，蓝凌浩也紧跟着出了门。
一切都行云流水，顺畅得不行。
酒厅里，有一些不是她和黎相思请的群众演员，便看着蛋糕和蜡烛，窃窃私语。
侑夏抬脚走了过去，大概走了十几步，走到服务员面前。
“他就从你边上走过，都没看见。”
服务员听着她的话，皱了皱脸，答：“那个先生说他不需要，就走了。”
侑夏掀开眼皮，扫了他一眼。“他还跟你说了句话？”她倒是胆小了，颜倾一出现，她就有些不敢去看颜倾和黎千程。
垂下眼眸，视线落在蛋糕上面的八个字上，脸上浮过一抹轻嘲的笑。拿起推车上的蛋糕切刀，就在蛋糕面上拂了一下。
那八个字，瞬间被抹掉。
只剩下一片黑色的焦糖，杂乱无章。
把刀扔在推车上，拿起推车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把这东西拿下去扔了。”
服务员一怔。
烟火准备好了，群演都已经到位，上面包厢也都挂满了这位小姐亲手折的小爱心，还贴了很多贴纸，全部都不要了？
他不确定，所以问：“那群演和包厢……”
“全部退了，有关这件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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