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霏率先放下筷子，对着家中长辈微微颔首，“我吃好了，还有些事情，要去一趟王爷府。”
唐子儒随即也将手里的碗筷放下，赔着笑脸道：“你忙你的，无碍。对了，替我同王爷道个谢，就说他给的银子派上大用场了，等日后我筹到了钱，定当双手奉还。”
“钱不钱的他不在意，”程若霏摆摆手，“主母，秦姨娘，我先走了。”
秦妙人拉了她一把，小声说：“你今日还不在家中过夜？”
＂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说完，程若霏不由分说就往外走。
秦妙人没能抓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又出了门。
她内心是不相信程若霏同墨夙夕有什么的，毕竟女儿家还未出阁，传出去不好听。
但她将王爷府当自己领地的架势，不得不令她多想。
程若霏哪里是真的想去，她不过是舍不得墨夙夕孤军奋战罢了。
关澜信刚死，朝中原本的党派之争愈发激烈，关澜信是皇后的人，朝中无人不知，现在皇后身边的九皇子就剩下墨夙夕一人，傅之序的态度尚不明朗，那些墙头草指不定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在好歹能一起商讨商讨，集二人之力，说不定就能有意外收获。
手中的文书一本一本过了，程若霏捡起一本新的仔细瞧着，袭风泡好了茶，恭恭敬敬端了进来，恰巧听到程若霏在同墨夙夕说话。
“呐，这个老东西，家中子孙不争气，只能靠着他，他担子重，故而格外谨慎些，对面的人想拉拢，怕是很难。起码在对方有绝对优势以前，他不会公然站队。”
“还有他，不行就直接换了吧，后头没有错综复杂的关系，好解决。多做掉两个这样的人，你的威信便会更足，更能以儆效尤。”
袭风只知道程若霏有文采会做生意，没想到她对朝事也有所研究，忍不住就问了一句：“唐二小姐，这些个复杂的文书，您也能看懂？”
程若霏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他，淡定地说：“看不懂，随口胡说的。”
袭风：＂”
一脸期待的袭风就这样懵逼着出去了。
墨夙夕轻笑：“王妃轻易便能直指要害，随意点拨几句，就能让人茅塞顿开，有你在，我很安心啊。”
王妃头都没抬，“少恭维我，还有一些赶紧看完，早点休息，你看看你，气色都不好了，气色不好美貌就会大打折扣，当心我不喜欢你了。”
“会嘛？”墨夙夕忽然凑近她，程若霏正看到关键处，皱着眉头抬眸，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唔”
温柔缱绻，不过怔愣片刻，她便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烛火摇曳，两人的影子黏在一起，像是分不开似的。
墨夙夕懂得浅尝辄止，不舍地将人放开，“还是先做正事吧，不然亲密的时候心里都像是有负担似的。”
程若霏轻笑，随即同他分工，总算赶在子时将文书全都看完了。
墨夙夕压着力气将满脸疲惫的程若霏打横抱起，朝着寝室走过去。
王妃实在是累了，便由着他抱，到了屋内粗粗洗漱一番，麻利地滚进床榻中呼呼大睡了。
墨夙夕把角落里的人重新捞回来，抵着她的耳垂轻声呢喃，“乖乖睡，明日不上朝，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程若霏努力抬了抬眼皮，奈何实在睁不开，索性窝着一动不动，沉沉睡去。
天一亮，墨夙夕便起身准备了，等程若霏睡到日上三竿起来，那人已经是一派衣冠楚楚的翩翩郎君了。
“舍得醒了？”
程若霏揉了揉惺松的睡眼，“你难得不上朝，怎的还起这么早？”
墨夙夕踱步到床边，拢了拢她的头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么？今日正好得空，我带你去瞧瞧？”
他说的是真的？
“不会是惊吓吧？”
小半个时辰后，程若霏从马车上下来，印入眼帘的，是一处别苑。
这别苑单单从门外瞧着都透着雅致，里头应该也不会差。
程若霏不明所以地望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男人虽不曾看向她，却明白她的疑惑。
“进去吧，这是我一晓得你还活着，就立即派人置办的宅子。”
话毕，墨夙夕不由分说拉着程若霏就进去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这里并不富丽堂皇，一砖一瓦皆普通，但不知道为什么，又透露着不平凡的气质。
想了半天，王妃发觉自己第一次词穷，唯一感叹的，便是这宅子的主人除了墨夙夕，谁也配不上。
行至后院，墨夙夕将下人全都遣到前头去了，独自带着程若霏到了酒窖前头。
“诺，你的宝贝，都在里头了。”
程若霏对墨夙夕嘴里的宝贝大概了解，单只是路过，她已经闻到了浓烈的酒香。
“你把王妃府里的九丹金液都搬过来了？”
＂嗯，这宅子，我想着等帮你报了仇，我们俩就住过来的，所以你最在意的东西，我一早就搬来安置妥当了，你进去点点？”
＂点什么点？”王妃冷笑，“所以那时候我跟你要酒，你不给，合着那时候酒已经在这儿了？”
“好像是。”
“不看了。”
墨夙夕挑眉，很是不解。
王妃上前搂住他的脖子，“现在对我来说，九丹金液已经不重要了。从前它们的作用是催眠，如今有了你，这些东西还要来干嘛？”
人间绝色王爷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你是说，我能同你的宝贝酒窖一较高下了？”
程若霏叹息，“别再给我买酒存酒了，这酒窖回头封了吧，你本就不爱喝酒。”
“你还记得我不爱喝酒？说说看，你还记得些什么？”
程若霏偏头，笑了一下，又转了回去，说：“你不爱吃鱼，不喜欢别人挑战你的习惯，不爱解释、不爱别人动你的东西，呵，说我毛病一堆，你自己呢？”
等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时候，程若霏才低声问：“你是带我来看酒的，还是”
曾经某王爷对王妃的这些宝贝充满了在意，认为自己比不上区区一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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