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日她被带走，程尧一定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她若是表明身份恐怕也无济于事。
不对，以这个畜生对王妃的变态情愫，说不定会更兴奋。
既然打不过，那便赶紧跑了吧。
唐芸儿的这副身子虽不适合练武，倒是轻盈异常，耍起轻功来应当不会拖后腿。
念及此，程若霏一个扫堂腿将身边的花盆一鼓作气踢到对方身上，旋即起身掠过屋檐，直往宫门口冲。
没过几座殿，程若霏便惊动了宫中的御林军，吓得宫女直喊“抓刺客”。
王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御花园附近鲜少有人经过，现在这么一闹，程尧定然不敢轻易出手。
反正她轻功没受什么影响，不多时便飞到了距离宫门最近的宫殿，将不相干的人都甩在了身后。
寻了一处冷僻的地方，她施施然自空中下来，整理了衣裙，若无其事出了宫门。
萨景已经脱了一身黑衣，穿着常服焦急地向内张望。
程若霏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等走出几步，脚下步子微顿，见他还傻乎乎地站在那儿，索性又倒了回去。
“在等我？”
这话，程若霏是用来试探他的。
萨景吓了一跳，待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很是无言地抓了抓头。
“我就说我不适合贴身保护女人，我脸盲，才离了你一会儿便忘记你的长相了！”
程若霏挑眉，还真给换成了这个二愣子
听他的意思，是怪她长得没有辨识度喽？
“我还没怪你经不起诈被人引走迷了路，你倒是先责备起我来了？这便是你作为暗卫的素养？”
她是要好好问问墨夙夕了，为什么要突然换人，还换成这么个缺心眼的。
要不是她今天反应快，现在估计已经被程尧吃了！
这种不拘一格，豪放不羁的暗卫，王妃表示很想一个巴掌呼死他。
萨景看她脸色不好看，皱了皱眉，“你不是好端端地出来了么，怎的脾气这样大？”
“我脾气大？刚刚在宫里，若不是我跑得快，早就出事了，你以为墨夙夕为何找人保护我？你跟这儿闹着玩呢？”
程若霏气不打一处来，赏了他一记冷眼，便自顾自地往前走。
萨景一噎，闷头跟着，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女人真麻烦。”
“我知道你跟着我不服气。”
程若霏突然开口，“有本事你别跟着啊，我求你跟着的？”
萨景：＂”非要这么拽吗？？
关于这件事，程若霏在他初次来行刺时便感觉到了。
王妃这个人，对于别人的真心需要一在试探，但要察觉别人对她的敌意和防备却特别在行。
这个萨景想跟着墨夙夕不假，却并不愿意做女人的暗卫这样的差事。
或许他并非全然瞧不起女人，只不过他吊儿郎当惯了，女人爱计较，他便很是不自在。
程若霏将这人的症结指了出来，“原本今日这事，我定然是要同墨夙夕要个说法的，哪怕他有他的理由，但害得我险些被坏人逮了去，这口气我一定要出。话若说开，他不过被我骂几句，你么他必然是不会再用了。”
“不过．见你这副样子，我改主意了。”
程若霏转头对着跟不上路思的萨景笑了笑，“我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女中豪杰。”萨景：＂”
有惊无险的一夜过去后，程若霏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城隍庙找止戈。
止戈还未起身，身上好大一股怨气开了门。
不过见来人是她，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坏情绪都收了起来。
程若霏几乎一夜没怎么睡，好不容易将事情串联起来，便立马动身来找他了。
“说吧，什么事值得你一大早扰人清梦？”
“我有几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去查。”
“第一，昨晚皇后召见我，我在她的正阳宫察觉到了旁人的气味。”
“旁人？说清楚点。”
“简单来说，她在宫里藏人了，不出意外，是个高手，内力极深，功力在二十年以上。”
止戈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皇后偷人？”
程若霏耸肩，＂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很显然，这人应该是同皇后并肩作战的帮手，且应当同西域有关。”
“你要我去查西域的事？”
“不，此人的身份，除非皇后或者关澜信招供，否则对方的底细我们一无所知，贸然出手，便是打草惊蛇。我要你做得第一件事，是去查皇后年轻时的底细。不光是家事，最好她与谁人交好，事无巨细，统统查一遍。”
查清这些，除了能摸清她的关系网，说不定还能找到她同她父皇母后的恩怨。
止戈爽快地点了点头，“行，我记下了。”
“第二件事，找人控制住远在西域的关自南，另外，派人去查关夫人同关晴月的线索，将人带回南都。”
“关澜信进了天牢，迟迟不问斩，你是因为这个着急了？”
程若霏闭眼摇了摇头，“不，我要赶在别人利用他之前，夺取主动权。”
昨天她同墨夙夕的心照不宣，恰恰说明了关澜信存在的唯一价值。
皇后控制波斯西域往来商贸的主线，关澜信曾经在西域呆了那么久，对西域所有的部署及要塞通通都了解，结合如今西域蠢蠢欲动的现状，明显这是有人要从关澜信嘴里撬出有用的军政情报。
关澜信应该是知道的，很显然，他什么都没说，若是一早就交代了，他早就失去价值身首异处了。
程若霏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去帮着西域，她迫切想知道真相，也必须去捍卫南朝的大好河山。
止戈也只不过是短暂的怔愣，之后将程若霏的思路连在一起想了想，不得不对这个女人竖起了大拇指。
从皇后下手，查皇后的关系网，再逐一击破，便能快速锁定目标。
现在关澜信是否同皇后松口，也许便是南朝与西域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的关键，程若霏要他去控制住关澜信所有的软肋，替自己争取时间。
逻辑之缜密，手段之高明，难怪能凭一人之力保南朝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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