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吃。”程若霏赞叹，心里一高兴，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同五皇子搅和在一起了？”
她本是随口一说，但过了一下脑子，她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墨夙夕对她的心直口快见怪不怪，就在程若霏心虚地想怎么接话的时候，对方十分光明磊落的和盘托出了。
“我如今是九皇子的老师，九皇子是皇后嫡出，但天生愚钝，实难成才。五皇子的母妃去得早，从前善于伪装，如今身份有变，他开始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装的？
那只能说他伪装得确实好，连她也一起骗了。
“你现在是五皇子的人？”
墨夙夕一顿，继而摇摇头，“我从来就无心朝堂纷争，只不过．后面的话他不打算说，说了，他怕程若霏会有心理负担。
只不过啥？
程若霏撇撇嘴，心里猜到了八成同她有关。
反正已经问了，某人不怕死地接着说：“那民女斗胆提出南都百姓心中的疑问依王爷所见，信阳王妃的死，同当今圣上有无关联？”
这话委实大逆不道，还南都百姓，哪个老百姓有空管皇家的这些闲事？
墨夙夕知道程若霏的心里应该有答案，若她认为如今的皇帝有问题，一个月前进宫，她早就有所行动了。
既然她要听，他便照实说给她听。
“就我目下所查，圣上十有八九是局外人。”
程若霏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如果她的皇大伯真有谋反之心，定要筹谋良久，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养精蓄锐也好，韬光养晦也罢，只要有所作为，必定会露出端倪。
程若霏把持朝政九年，若真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培育自己的势力，她不可能毫无察觉。
朝堂上看不惯她一个女流之辈监国的大有人在，但对她南巡线路了如指掌的就那么几个人。
从那几个老匹夫身上下手，肯定能有所收获。
到时候顺藤摸瓜，她一定要那人不得好死！
想到自己枉死的皇弟，程若霏忽然觉得手里的糖葫芦也没那么好吃了。
墨夙夕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眼波流转，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你素日爱着浅色，怎地今日这样隆重？”
程若霏闻言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墨夙夕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我何时说过喜欢看你如此妆容？”
呸！臭不要脸！
程若霏气结，“不是这个意思！你同秦妙人的赌注，是不是南都的宝石生意？”
墨夙夕愣了一下，转而问道：“你今天是来同波斯人谈生意的？”
程若霏没好气地点了点头，“我一个唐家庶女，你就是送来了生意，以后也不会是我的，没必要。”
“是么？”墨夙夕故作为难，“我还以为，让秦妙人吃瘪，让秦家栽这么大一个跟头，你会很高兴。”
“．”这么说的话，确实是有一点。
“你凭什么认为波斯商人会选择我们唐家？万一我束手无策呢？”
“不会，我相信你。”
墨夙夕回答得坦然，程若霏的心随着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漏了一拍。
这狗男人是不是太会撩拨人了些？
这些招式怎么从前没见他用过？该不会是从别的女人那里练出来的吧？
程若霏气愤地想，是不是从前她就后院起火了，而她不知道？
墨夙夕显然猜不到她在想什么，老老实实将人送到了贡院门口。
“唐二小姐，墨某一片真心，若你愿意重新敞开心扉接纳我，哪怕对我卸下些防备，墨某也会很开心的。”
重新？
想了想，程若霏估计他说的是宋韩那档子事。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奈何对方的眼神太过炙热，炙热到她敢说一个“不”字，她就不是个东西。
程若霏抿着唇，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贡院。
门边的宋韩看到程若霏的妆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转而瞧见门外站着的墨夙夕，惊艳瞬间化成了怨态I。
袭风站在府门口等着墨夙夕回来，瞥见一抹白衣，忙恭恭敬敬行礼。
墨夙夕见他站在门前迎他，漫不经心地问：“人来了？”
袭风点头，跟着自家主子往书房去了。
傅之序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手执桃花扇百无聊赖地等着墨夙夕回来。
一进门，墨夙夕的眉头就拧在了一处，这什么鬼味道？
傅之序转头，看见他嫌弃的表情扯了扯嘴角，“波斯商人么，自然要用些香料了，没办法。”
耸了耸肩，他理直气壮道：“行了，我这不是抽空卸了人皮面具换了身衣裳了么！不然熏死你！”
墨夙夕挡住他逐渐靠近的身子，“离我远点，不然我怕会忍不住将你丢出去。”
傅之序对他的毒舌早就见怪不怪了，识相地转了身，重新在他面前坐下了。
“你还真有眼光，唐二小姐不像是一般的商贾之女，同她讨价还价，还真是讨不到便宜。”
墨夙夕不可置否，一脸我看上的女人怎么会差的表情。
傅之序见他这样忍俊不禁，“对了，她一个女流之辈，如何会知道边关战事，还知道波斯商队有狼群护卫，你告诉她的？”
“无可奉告。”
“．”傅之序怒了！
“你这是狡兔死走狗烹么？利用完人家，就不搭理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揉了揉眉心，墨夙夕不耐道：“知道你帮了忙，知道你受了委屈少赚了银子，傅大老板，你想要什么奖赏？”
傅之序挑眉，这还差不多！
就这点事，他并不会真的计较。
不过难得看这人这么认真，眼珠子一转，傅之序的丹凤眼里满是戏谑：“那不如你把唐二小姐让给我？”
脸色“刷”地一沉，墨夙夕抬头看他，“你活腻了？”
“这么凶做什么，你们这男未婚女未嫁的，我也有追求人家的权利吧？”
话音刚落，墨夙夕手里的狼毫毫不留情地朝着傅之序飞了过去。
后者吓了一跳，动作迅速的一个偏头，那狼毫便直直朝着窗户外面飞了出去。
“误，开个玩笑而已么，我不喜欢女人那么聪明”
墨夙夕垂眸，“她也不喜欢你这么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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