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中。
“祖母，对父皇屡次叫嫔妃怀上龙嗣的事，您怎么看？”
百里暮给太后沏了一杯茶，问道。
太后接过茶呷了一口，眉眼之间带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讽刺：“怎么，难道暮儿你信了你父皇他这个年纪了还有这么骁勇的本事？”
要么是一夜御两女，要么是一夜要几回水，不说百里玹那个年纪段了，哪怕是年轻人，也未必有这样的本事。
而百里玹他就有那样的本事，谁信啊？
这件事怎么看怎么蹊跷！
“暮儿当然不信。”
百里暮淡漠一笑：“只不过父皇这阵子每夜必要宠幸一个嫔妃，难道太医院太医们都没看出什么来？”
突然就变得这么龙精虎猛，也就那些渴望得到百里玹宠幸的嫔妃们不觉得异样了，其他人只怕心头都有一把称，但百里玹明显是很满意目前他的状态的，谁又会去触那个霉头当面揭发呢。
百里暮喝着茶，那微垂的眸色之中，一片冷冽。
“太医们每日去号脉，都没发现异样。”太后皱眉道：“倒是太医们给你父皇拟了一张补药方子，难道你父皇这阵子之所以这么精神，其实都是那张方子的功效？”
“李太医可有传话来？”百里暮问道。
李太医自然就是他们在太医院中的人了。
太后摇头：“李太医也为你父皇号过脉，并无发现什么不对，只是李太医说，太医院拟的那张方子，照理说没那么大的功效。”
没那么大功效，但是百里玹夜夜笙歌却是谁都知道的事，不止夜夜笙歌，他还叫不少年轻嫔妃都怀上了龙嗣。
百里玹这个年轻本来就大不如从前了，可是他还能一下叫那么多嫔妃怀孕？
百里暮眯眼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是那方子的能耐了。”
太后望向他：“暮儿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祖母，李太医有没有说那方子是太医院哪位太医拟的？”百里暮却反问道。
“李太医说那方子是太医院几位太医一起研究拟出来的，并非单独以为太医的手笔。”太后摇头。
太后到底是太后，说到这里，她就察觉到了异样，错愕道：“暮儿，难道是有人对你父皇下药，为防叫人知晓，而出手联合太医院太医们拟出这张方子，把你父皇突变的身子状况都归咎到方子上面？”
“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多少。”百里暮没有隐瞒他的怀疑，点头道。
下药人心思缜密，不想给人看出来，便叫安插在太医院的太医联合其他太医一起研究补身药方，如此一来，哪怕是百里玹自己觉得自己精神好过头了，他也会为自己找到一个好借口。
别人会害他，他养的那些太医总不会吧，不然他这个皇帝出了事，那些太医还有他们的九族还不得被连根拔起？
而且哪个男人自己这方面本事超人一等，不是自得自满的？这一点哪怕是百里玹再理智，他也是一个男人，也逃不了男人的这种心理。
他能夜夜临幸嫔妃，这就是他的本事，他能叫这些比他年轻二三十岁的小嫔妃怀上他的龙嗣，这就是他龙体强壮，阳气强盛的表现！
不管是从布局还是从人心上，对方这一出手，就足以见其不凡。
若是再这样透支下去，百里玹的身体，只怕……
百里暮嘴角微微一扬，不见有半分担忧之类的神色，悠然地替太后又续了茶。
“暮儿，那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谁有这么大本事，连太医院都纳入手下？”太后却没他这份闲情逸致，微微坐直了身板道。
“祖母多虑了，对方还没那个本事，他不过是利用人心行事罢了。”百里暮安慰道。
利用太医们的惶恐，也利用百里玹的雄风重振，又利用妃嫔们削尖了头也要争宠的心，这一步连着一步，每一步都是的最终目的，只怕都直点百里玹，想要将百里玹的身体拖垮。
也许，就是对方的目的了吧。
而这人，除了百里璃还能是谁？
百里暮眸色轻闪，倒是好本事，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在百里玹身上动手脚的？
是一个月前，还是更久？
“暮儿，难道这都是百里璃干的？”太后眯眼看他道。
百里暮淡淡一笑：“祖母就不要为这些小事烦心了，交由暮儿处理便可。”
见他没反驳，太后便知道答案了，哼道：“倒是没想到，那小子竟然成长到这种地步了，倒是哀家小瞧他了，还以为他不成气候呢。”
百里暮没说话。
他祖母虽然背后还有一股势力，但因为常年在宫中不曾出去过，对外面的了解自然是不如亲身了解到的那个透彻了。
对于百里璃，百里暮虽然不担心，但也没小看过他。
到底他怎么多年的经营，不是白经营的。
“话说回来，既然你父皇是被他动了手脚，那他怎么可能叫那些小嫔妃怀上龙嗣的？”太后不由得皱眉：“难道……难道那些小嫔妃其实并没有怀孕，只是你父皇命令太医那么说的？”
百里暮摇头道：“祖母想错了，那些嫔妃怀孕的事不会有假。”
太后蹙眉。
百里暮本来不想说这些腌脏事的，但他祖母明显是非听不可的，只得隐晦地道：“父皇是没那个本事了，可不代表其他男人没有。”
太后闻言，脸色当即阴沉下去，一拍桌案怒喝：“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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