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的婚事在八月，那个时候已经入秋了，天气会凉爽些。
凌芷霜给华中的礼物是谢礼，诊脉和帮她配置新的蛊毒的谢礼。她出门时在库房里挑挑拣拣，最后还是选择了最实用的东西。
华中打开礼物盒，看见里面放着每根都有一斤重的金条，一共有九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喜欢吗？”
凌芷霜知道品康堂分店那么多，少堂主肯定不缺钱。
不缺钱和她送钱不冲突啊。
“金子能保存很久，你要是现在不想用，也可以以后用。整块的，你也好让人给未过门的新娘子打点首饰。”
“也不是不喜欢。”
品康堂少堂主震惊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多的金子。九斤重。
他抱起盒子掂了掂。
“你喜欢就好。”
“太多了。”华中合上盒子推回去。
“什么太多了？”慕景烨路过品康堂，瞧见凌芷霜的马车，就翻进来了。
一来就看见华中和凌芷霜在推盒子。
“不多。我们是朋友，应该的。”凌芷霜对慕景烨伸出手。
慕景烨有些疑惑，却还是把手递给了凌芷霜，由着她拉他坐下。
“上次我毒他的药还没钱呢？你还要帮我治失魂症呢？”
慕景烨空出的手，戳了戳凌芷霜的肩膀，他用半威胁的口吻问：“你还好意思和我提下药的事情？”
“你不是不生气了吗？”
凌芷霜抬眼，十分无辜的看着慕景烨。
慕景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出：“行吧。”
他们刚聊完还没算完的旧账，就看见华中把盒子拿了回去，一本正经的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凌芷霜有点反应不过来，在听见慕景烨的低笑声时，抬起脚对准了他的鞋子踩下去，笑着说：“请一定要收下。”
“多谢，祝你们百年好合。”
凌芷霜刚拿起杯子，差点把茶水抖出来。她脸色有点怪异：“多谢。”
她送完礼物后，和慕景烨出了门。
她手里拎着两枚铜钱，出品康堂时，抬手一甩，准确的落在了路边正在晒太阳的乞丐碗里。
铜钱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枚铜钱旋转几下，最后相撞倒在碗里，再震动了一会，沉寂下去。
凌芷霜和慕景烨并肩走着，没有要坐马车回去的意思：“我回去再审审，确定没错之后，他们两个就能移交了。你想怎么判？”
“死刑。”
“哈？”凌芷霜自然也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可动姚家可不是一件小事，“你想好了吗？”
慕景烨答应了一声：“是，想好了。”
凌芷霜点点头，觉得这样判挺好的。她走了几步，突然开口：“你不会是因为我吧？”
“因为你什么？”
慕景烨拉着凌芷霜往里走，生怕有不长眼睛的往她身上撞。
不过，他的担忧有点多余。
以凌芷霜的身手，没有几个人能往她身上撞。
“切，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生气了，故而对姚膳和姚重恩痛下杀手。”
“不然呢？”
凌芷霜眨了眨眼睛，她不凝神看人的时候，眼睛水灵灵的，好像蕴含着星辰，又好像蕴含着大海。
“为了我？”
慕景烨就这样站着看着凌芷霜，眼神很平静。
“突然被感动到了。”凌芷霜笑意盈盈：“你为了我得罪世家，这样想想，啧啧。”
两个人说说笑笑，影子在日头的照耀下拉着很长。
他们身边和身后，都是来来往往的百姓。
他们穿梭于小巷之间，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
不过，踏实只存留在小巷之间。
凌芷霜回到禁阁，审讯室里，她漫不经心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姚重恩比起姚膳，还好点。
毕竟他进禁阁没几天，还因为被禁阁保护，以为禁阁是值得信赖的部门，故而放松下来，精神都好了些。
“你是？”
凌芷霜穿着一身白，大大咧咧说：“红衣。”
一旁守卫的黑衣，都在想：“郡主你是在哄傻子玩吗？”
没想到傻子点点头，说道：“你们郡主呢？叫你们郡主来见我。”
“想见到郡主可以，得回答我几个问题。”凌芷霜也不知道这傻子非要见他做什么？
姚重恩以为凌芷霜是个红衣，加之从小被惯坏了，觉得禁阁也不过如此，语气蛮横起来：“叫你们领头的来见本少爷。”
凌芷霜上前，抽出黑衣别着的刀。
日光透过门照进来，折射到刀上。
她手起刀落，切断了姚重恩左手的小拇指。
嚎叫声响起。
血顺着断指处落下。
“滴答。”
血拍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切得太快，刀面上都没沾染上一点血痕。
她拎着刀，刀尖抵着地面，就这样看着哀嚎的姚重恩：“你再继续喊叫，我再切一个。”
姚重恩手脚都被绑住了，就算再疼也挣脱不了身上绳子的捆绑。
他恶狠狠的看着凌芷霜：“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姚家小少爷嘛！抓的就是你。”凌芷霜把刀扔回去，缓慢而又重的脚步，绕到姚重恩的身后。
姚重恩听着那一声声脚步，心跳声和脚步重合，跳得有点快。
“你知道吗？”姚重恩的耳畔想起凌芷霜的声音：“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里是禁阁。你杀害长公主侍女一事，我们已经人证物证齐全了，更别说前几年的那桩杀人案了。”
姚重恩心一紧，吞咽了一下口水：“什么杀人案？杀什么人？奴才也算人吗？”
凌芷霜看着吓得脸色苍白，口水都控制不住流下来的姚重恩，有些糟心：“拉着他去，过一下禁阁的刑罚吧，别玩死了。”
黑衣上前，把姚重恩连人带椅子都拖走了。
凌芷霜处理完这件事，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她回头问跟着的红衣：“禁阁是不是有抓捕令。”
“是。抓捕人都需要抓捕令的。”
“不是一般我开的那种，而是全国甚至于邻国、敌国暗桩遇见人都能抓捕的抓捕令。”
红衣想了想，在凌芷霜炙热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有这样一条。”
“要怎么才能发出？我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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