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好，多少处挣钱的地方，明里暗里都被户部的人带着京兆衙门等劫了。”慕景烨倒是坦然：“看来我只能沉默一段时间了。”
凌芷霜当然知道他到底没有了多少东西，也就不多问，喝了口酒后，听见花台上传来在江南听过的小曲，就留心看着窗外。
“握一下我的手吧。”
慕景烨习以为常。
他不是对此没有疑问，凌芷霜只说被握住的手不那么冰冷，想来还是身体落下了些毛病。
“你要不找个大夫看看。”
凌芷霜摇头拒绝了：“不想找大夫。”
“我今日来找你，是想问你，遇见这件事你会如何？”慕景烨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
他那么单刀直入，让凌芷霜很是意外。
“我会先调查，看看是不是户部穷疯了，哪里都打劫。还是知道这些地方的人泄露出去，给了别人能针对的把柄。”
“之后呢？”
凌芷霜摸着酒杯，听着江南曲子：“网已经破了，那就修修补补了。不然就重新做一个更大的网。先查明到底泄露多少，再看着要不要修补？还是重新做一个。”
“不过鉴于你做的这些事情的危险性，我建议你还是做个新的，缝缝补补遇见大鱼会破的。”
凌芷霜又喝了杯酒：“你和我提这些，是想让我去查是谁动了你的东西？还是已经查到了，让我去杀人？”
慕景烨微微挑眉，露出一个坏笑。他刷的一下打开扇子：“你要不，帮我重新做一张网？”
凌芷霜听见慕景烨这样说，心神没有放下来。不管是脑中，还是心里的那根线还是紧绷着的。
“你胡说什么？我帮你做这些的话，你们家的那个书童大概会去黑市翻翻找找，找出没有解药的毒药给我吃。”
“每次我去你家，我都担心他会杀了我。你还是让我活长久点吧，我可不想如此年轻，就去见阎王。”
慕景烨从凌芷霜这句话里听出了调侃，也听出了认真。
“再说了，帝皇都是一样的。一起上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兄弟，或者是掌上明珠，我宁愿死都不愿意让你死。将来你坐上那个位置，我们这些人都会成为你的耻辱，被你抹杀。”
凌芷霜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还紧握着慕景烨的手，顺便做了鬼脸。
慕景烨被她气笑了。
“我不会这样的。我见过无用的皇帝是什么样的，不会那样对你。”
“哼，我不信。”
慕景烨见凌芷霜拒绝得十分坚决，心中的一脸疑虑也打消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特别的好笑，凌芷霜明明看不上他的这点东西，或者看不上他。
出手只是想帮凌高寒脱离朝局，他怎么会，也怎么自大到觉得她费尽心思来击碎他的经济命脉。
她除了偶尔帮他点小忙之外，就没和别人有过什么接触。
怎么有能力给她致命一击。
“你不缺钱吗？”
“啊？”这个转向凌芷霜没想到，难道慕景烨是要拿钱砸她？
“你不信我，那信钱吗？”
果然，是拿钱砸她。
她抬手蹭了蹭鼻子，做出认真思考状：“那你觉得我冒着被你家书童杀的风险，能值多少钱？”
“分你两成。”
“哇偶。”凌芷霜眼睛亮起来，斩钉截铁说道：“不要。”
慕景烨又加了一成：“你拿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买吃的，买首饰，买瓷瓶。给这帮漂亮姑娘打赏啊。”
凌芷霜喝了口酒，点了点酒杯：“还有买酒，林平送来的酒太贵了。让美人一笑，也很贵啊。”
慕景烨被气笑了，拎着酒杯，几次话都涌上来，被他忍了回去。这回真的是忍无可忍，问：“你是不是投错胎了？”
凌芷霜点头：“大概吧。要我答应也可以，不过我不想在这里继续买酒了。看姑娘花钱我愿意，可买酒就是在坑我，这样一坛死贵死贵的，你帮我开条路，我以后能喝林平的酒。”
“这个理由不够。”
慕景烨见凌芷霜沮丧起来，这个样子很像慕惜瑞养的小兔子，耳朵突然垂下来的样子。
“来往多有风险，你和林平扯上关系，会被忌惮。”
“因为林平派吗？”
凌芷霜最近耳边全是林平派：“这个门派真的很神奇，新的京兆衙门管事的是林平派出身，边疆战死几个小将领。当然不是战死的，我们出事那时顺手除掉的，后来朝廷派的也是林平派的人。”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问：“林平派这样作死，是打算插手夺嫡的事情吗？”
“谁知道呢？”
慕景烨瞥了凌芷霜一眼，问：“如果是，你想做什么？”
“等你什么时候查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再说。”
凌芷霜收回自己的手，推开对着花台的门，看着美艳姑娘坐在红椅上，边拨着琵琶边唱。
“京城最近是非很多，世子帮我个忙吧，让我爹回边疆吧。”
慕景烨没有直接答应：“你也知道陛下这次叫你爹回来，是为了什么？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不管。”凌芷霜靠着围栏：“你如果不帮我，那我就只能动手了？我先除掉唐家如何？”
慕景烨手上青筋暴起：“威胁？”
“祸不及家人，我从始至终，都只是想他们平安而已。”
凌芷霜抱着手慢慢的走到慕景烨的跟前：“比起我威胁你，你多少次害得我身陷险境，这笔账我们要如何算呢？”
慕景烨看着变脸的凌芷霜，觉得自己真的是怕了她了：“行。”
“多谢你了。”凌芷霜撑着慕景烨的肩膀：“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惜瑞世子，还是太子殿下？”
慕景烨的瞳孔微微一缩。
“太明显了，你小心些吧。”
等慕景烨走后，凌芷霜把那名江南女子叫上来。
那人一进门，就变了脸色：“主子，城西的珠宝店，户部刚刚带人过去了，基本洗劫一空。”
“嗯。”
姑娘没走，站在原地抱着琵琶问：“主子和那位贵人的关系不错，为何还要重伤他的店铺？”
“把他骨头打断，他会需要接上。只要我做点手脚，将来他不敢轻易把我扔下。不然他也得和我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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