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已经到了大理寺的意思是，这个案件怎么判，是压下不提还是高高挂起，都是皇上说了算。
大臣们揣测不出皇上的意思，就想着下朝找找受害人慕景烨。
还没等他们找，慕景烨就被皇上身边当红的王公公带走了。
御书房内，温暖宜人。
放在桌案上的兰花开得正好，皇上换下了朝服，歪在软塌上，也不理会进来的慕景烨。
慕景烨行礼后就如此站着，直到一刻钟后，皇上抬了抬眼皮，呵斥王公公道：“没脑子的奴才，世子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王公公已经习惯了背黑锅，听见皇上如此说，连忙说道：“是奴才不好，请皇上，世子赎罪。”
“今日，刑部提起的京郊谋杀案，与你有关？”
皇上十分在意这个案子，他最近本来就疑神疑鬼，元宵夜见血，更是不祥。
“是，是臣让人杀的。”
慕景烨倒是回答得很利落。
“朕听说，那些都不是一般人，是专业的杀手？”皇上眯了眯眼睛，追问：“你也知道他们是专业的杀手？”
“回皇上，臣知道。”
王公公听着这两个一来一回，冷汗都下来了。
“那你可知道谁要杀你？”皇上的语气不带喜乐。
好久了，王公公许久没有这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了。
慕景烨跪了下来，紫色朝服搭在冰冷的青砖上：“皇上，您交代臣办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看来臣是查对了方向。”
皇上睁大了半开半合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朕知道了。”
下午。
今日是个好天。
北大营内，士兵正在操练。
凌芷霜一身黑色短装，正拿着重弓在试图拉开。
凌高寒说带她来北大营是真的，不过是来练弓箭的。
练弓箭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她原本就拉的开弓，还要装作没什么力气，奋力拉不开的样子。
她爹不负责任，就让身边的一个亲兵教授她如何拿弓，如何拉弓，而他坐在高台上喝酒，看她使劲。
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上了高台。
凌芷霜正在和弓弦较劲，一抬头就看见了这幅场景，就问身边的亲兵：“那个是谁？穿梭于北大营中，竟然穿常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
亲兵被凌高寒派去教凌芷霜，只有一个目的，春猎的时候让凌芷霜不要太丢脸。他刚开始还以为凌芷霜是一个怎么都学不会的蠢材，真正上手教授之后才知道，凌芷霜很有天分。
他听见凌芷霜问，抬头看了一眼：“郡主不知道吗？那位是周先生。”
“周先生？”凌芷霜还真的不知道。
“那位是将军的谋士，叫周成。和夫人并称将军的左膀右臂。”亲兵见凌芷霜真的不懂，就不想和她多说，岔开话说道：“郡主，继续。”
凌芷霜没有继续拉弓，而是直接拿过亲兵手里的箭。她稳稳的捏着弓，右手直接拉满，眯着眼一看，手一松。
箭羽飞了出去。
亲兵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还肩不能提的郡主，拉开了弓，还射了一个十环：“郡主，你……”
“我天分好。”凌芷霜把弓往亲兵手里一丢，大步走向高台。
周成听见风声，止住要和凌高寒说的话，看向那根飞出去的箭羽，含笑说道：“十环。不愧是小郡主啊。”
“嗯，嗯？”凌高寒猛地回头，看见了正中红心的箭，和快步走过来的凌芷霜。
“豁，不愧是我的女儿。”
周成一脸不忍直视，提醒：“将军，这种情况您应该说，郡主不过侥幸而已！”
“侥幸个屁。”凌高寒算是明白了，凌芷霜是个天才：“这样劝我的，都是没有这样聪明可爱的女儿。”
聪明是聪明，可爱也挺可爱，只不过有时候太闹心了。
“是，小郡主是将军和夫人的孩子，必定聪明机智可爱动人。”周成无奈，夸了凌芷霜几句后正色道：“那，那件事？”
“按兵不动。”
凌芷霜踏上最后一阶台阶，正好撞上周成离开。
“小郡主许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在小郡主的周岁礼上。”周成躬身行礼。
“周先生客气。”
客套了两句后，凌芷霜在凌高寒面前坐下，伸手就要去拿凌高寒面前的酒壶。
凌高寒打开了凌芷霜的手，推了杯茶过去。
“小气。”凌芷霜见凌高寒不问她为什么射箭那么好，也不上赶着去说。
她喝了口茶，拨动着短装腕扣：“刚刚周先生来，是和你谈京郊谋杀案？”
凌高寒喝了口酒：“陛下下令详查，说他们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的高手，谁买通的他们去谋杀世子，一定要查出来。就连禁阁都动用了。”
“禁阁？”凌芷霜解开暗扣，卷了卷衣袖，拿过茶碗喝了一口：“那是个什么？”
“你又不是男子，又不能入朝为官。女孩子家家知道这些做什么？”
凌高寒虽说这样说，却还是解释了：“禁阁是禁卫军里拨出的人。追杀，探查，查案。一些刑部和大理寺不能明查的案子，或者不能动用的军方等人杀的人，都会派禁阁去做。”
凌芷霜明白了，就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刀。
看来能谋反成功的皇上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动用到禁阁的人，爹，你是怎么知道的？”
按道理来说，禁阁一般都是私下查案比较多。
“听说，世子被刺杀，是关于四年前前朝余孽的案子。陛下大怒，故而下令彻查。就算禁阁的人不想明着查也不行了，谁都知道京郊谋杀案了。”
凌高寒看向凌芷霜：“你在花楼遇见的人是什么样的？”
“杀手。不是府里养的，他们一个个身法诡异。”凌芷霜回去细想过那几个人经过的特点：“可能是南疆那边的人，身上有异香。”
“南疆。”
凌高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冷淡下来。
“报。”
一士兵跑上高楼：“太子和世子到。”
凌高寒放下酒碗，赵飞宇和慕景烨要来，他压根没接到通知：“你先去我的营帐。”他吩咐了一句就要往外走，没走几步，又说，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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