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却是淡淡笑笑,道:“卢家人都不怕,你害怕什么?我们又不是说不帮卢秀玉寻亲事呢?是他们卢家人眼光太高了,我倒是想问问看,除了亲家老爷是从五品官员之外,卢家可有上得了台面的儿孙没?自己家既没出个当官的,又没出个进士,怎么好意思在卢秀玉的亲事上挑三拣四的?”
“我就是要他们卢家人看看,到时候他们挑来挑去,害的可是卢秀玉,对我们镇南侯府,对我,对侯爷,可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素来好脾气,也就是这次被卢家人给惹火了,也许卢家人真的把镇南侯府当成可以依靠的大树了罢,先前不住的要银子,现在见着卢氏没了,见着镇南侯府不能继续依靠下去了,又想要将卢秀玉当成第二个卢氏!
真的是可气!
秋娘见着她脸色不大对劲,笑着宽慰道:“母亲可别生气,若是为了这些事儿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值当了,您放心,这件事儿我有分寸的,保准让您不会食言的!”
当初,老夫人答应了卢氏一些什么话,这可都是大家知道的!
“唉,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老夫人只觉得头疼得很,转而又说起别的事儿来了,“……这次我瞧见羡姐儿倒是长好了不少,只怕在长思院过的还不错,性子也大方了不少,不像之前,每次碰到了陌生人,总躲在奶娘身后,要知道,羡姐儿可是我们镇南侯府嫡出的大姑娘,这样畏畏缩缩的像是什么样子!”
“秋娘,你将羡姐儿教导的很好,只是你与侯爷成亲也快半年了,自己也该在子嗣上面多上点心,好给羡姐儿添几个弟弟妹妹……我们镇南侯府向来人丁单薄,若是多几个孩子,也能热闹不少啊!”
这一番说的秋娘面色通红,什么叫她多努力点,这种事儿,是她努力就能成的吗?
不过,那次,自己稍微主动了些,许文琅好像很开心似的!
如此想着,秋娘的脸倒是红的更厉害了,偏生老夫人还以为她是害羞,笑着说道:“我倒是忘了,你还是新妇人,脸皮薄得很,不过年纪小生孩子有年纪小的好处,到时候可以多生几个,身子也恢复的快一些,我可是听说,那杨家三奶奶才嫁进杨家两个月,就已经怀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你啊,真的是要加油呢!”
“我会记得母亲的话的!”秋娘原先是不打算那么早有孩子,不过现在看到活泼可爱的羡姐儿,心思倒是变了,“到时候还要指望着您帮我们管教管教孩子呢!”
老夫人晓得她这是说的趣话,倒也没当真,笑着说道:“好,只要你们到时候别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多管闲事就好了。”
如此,又说了几句话,秋娘就下去了,她和羡姐儿住的是后厢房,与老夫人住的屋子隔得不远。
所以,走了没多久,她就听见羡姐儿的声音了,“……奶娘,奶娘,我想跟着二哥哥一起去河边玩水,你就与母亲说,要二哥哥明儿也带着我一起去罢!”
因为方才老夫人模棱两可的话,所以本哥儿就觉得明日去河边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羡姐儿见着眼红,自然也吵着闹着要去了。
不过她可是个鬼机灵,想着今儿在马车上母亲说的那番话,晓得自己说要去河边,那母亲是一定不准的,所以才想着要聂奶娘开这个口了。
可还没等聂奶娘开口说话,秋娘就已经踏进屋子里了,不过却装作之前没听到羡姐儿那番话似的,含笑说道:“羡姐儿,你怎么还没睡觉呢?方才吃中饭的时候,我见你打了好几个哈欠,要不,让奶娘带你去内间睡会儿罢?”
好在这间房是有两个卧室的,她们母女二人一人一间房。
“好!”羡姐儿嘴上虽答应了,可却是磨磨蹭蹭不肯下去,一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聂奶娘。
聂奶娘也不是个不晓得分寸的,像是没看到那可怜兮兮的目光似的,一个劲儿催促道:“姑娘,咱们下去睡午觉罢,等睡了午觉,奴婢带您去庄子里面逛一逛,奴婢方才听人说了,后院可是种了几株野葡萄树呢!”
羡姐儿还是不为所动,正当聂奶娘抱起她,打算朝外头走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母亲,我明儿想跟着二哥哥一起去河边玩……”
声音弱弱的,软软的!
若是换成了别的事儿,秋娘一定会答应的,但是这事儿,却不大好说了,“你为什么想要去河边玩呢?河边水大,人多,若是一不小心被人冲撞了,或者掉到水里去了怎么是好?羡姐儿,听话,咱们就在庄子里陪祖母玩好不好?”
羡姐儿摇摇头,没有说话,但那不高兴的模样,谁都能看出来。
秋娘示意聂奶娘将她放下来,自己也蹲了下来,轻声说道:“羡姐儿,那你告诉母亲,是你自己想要去河边玩,还是因为听见二哥哥说他去河边玩,所以你也想跟着一起去?”
羡姐儿还不明白这两件事儿中的区别,只一个劲儿嚷嚷道:“母亲,我也要去河边玩,我也要去……”甚少有这么不讲理的时候,但更像是个小孩子!
秋娘却是扶住她的肩膀,像是对待一个大人似的,说道:“羡姐儿,方才母亲在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你与奶娘说的话,可母亲却装作没有听到,母亲想告诉你,若是你想要什么,自己开口,不要依靠别人,不过是与母亲说要去河边玩,有什么大不了的?”
羡姐儿眼眶一下子红了,“我怕母亲不答应……”她虽年纪小,但也晓得,秋娘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你既然知道母亲也许不会答应,那为什么要奶娘帮你说这话呢?”秋娘耐着性子,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是怕母亲训斥你,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是母亲真的因为这事儿要训斥你的话,奶娘开口与母亲说了这话,母亲一样也会训斥奶娘的。”
“你不想要母亲训斥你,一样的,奶娘也不想要母亲训斥她,你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儿,为什么要奶娘帮着你去做,这样,对奶娘公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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