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这个意思!”红櫵的嫂子一下子傻了眼,秋娘的身份在崔府中虽算不上多金贵,但在她看来,那简直就是观世音菩萨似的,别的不说,就说秋娘耳朵上戴着如莲子般大小的珍珠耳坠,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我就是想问问,红櫵到底去哪儿呢!”
秋娘却是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吓了站在一旁的璞玉一大跳,“你问我,我还问你了,我准了红櫵的批假,让她回去几天,你这会儿子竟然找我来要人?我没找你要人就不错了,我看啊,说不准这就是你们家导演的一出戏,我告诉你,红櫵是该后儿回来,若是她后儿回不来,我直接派人到你们家去要人!”
“我……我们家的确没有窝藏红櫵……”红櫵的嫂子一下子慌了,顿时就跪倒了秋娘跟前,磕起头来了,“红櫵是与崔府签了死契的,我们可不敢随随便便窝藏红櫵的……”反反复复,来来去去也只有这几句话!
秋娘知道她是个庄稼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但对于她背后指使的人,却是很好奇,“到了后儿,咱们再说罢!若是红櫵没有回来,要么你们将她送过来,要么你们带人去将她寻到,我就不相信了,她一个姑娘家的,还能一个人跑了不成?”反正她一口咬定不晓得璞玉去哪儿了,谁都不能将她怎么样!
只是如今,她总要晓得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她隐隐约约猜到是宁姨娘,只是却没有证据!
想及此,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我敬你比我年长几岁,在这儿唤你一声嫂子,可很多事儿也要讲究个章程不是?若你真的要替红櫵赎身,也行,等着红櫵回来了,你带了银子,我禀了太太,红櫵你就可以领回去了,可如今红櫵下落不明,我晓得你心里着急,我心里也着急,可着急也不是个办法,咱们还得想想办法才是!”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似的,“对了,我听说红櫵有个要好的姊妹,她们俩儿从小一起长大,那姊妹嫁去了隔壁村子上了,你可认得这个人?”
红櫵嫂子已经被吓坏了,都没有听清秋娘到底说的是什么,一个劲儿点头,“认得,认得!”
秋娘的心沉了沉,直勾勾看着红櫵嫂子,冷声说道:“你可晓得当朝律法,签了死契的奴才私逃是个什么罪名?若是你不晓得,那我就告诉了,若是私自出逃,抓住了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若是亲人有意窝藏,也是一样的罪名,这事儿不管闹到哪儿都没是没理的!”
红櫵嫂子身子猛地一抖,抬起头来,颤声说道:“这……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秋娘嘴角微微翘起,只是这笑容落到红櫵嫂子眼里,却像是夺命符似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红櫵签的应该是死契罢?”
红櫵并不是崔家的家生子,她爹早逝,娘也是个病秧子,哥哥不成器,后来哥哥需要钱娶妻,所以她这才被卖到崔府来,好在她在崔府过的不错,吃得饱穿得暖,渐渐地,红櫵家里人也就放心了。
“你说这事儿与你们有什么关系?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继续狡辩?”秋娘倏地站起来,眉眼里透着一股子冷峻来,“红櫵压根就没与我说过她身边有个这样的姐妹,我倒是记得她和我说过,她从小就帮着家里缝缝补补,压根就没有机会出去结识什么人,你分明是说谎!”
说着,她疾步走到了红櫵嫂子跟前,低下头,一字一顿说道:“你若不是兴心虚,为什么要说谎?”
红櫵嫂子脸上强装的镇定终于被打破了,露出十分的慌乱来,“我,我进门晚……不晓得小姑子到底有没有相熟的姐妹,倒是娘和我说,小姑子的的确确有个好姐妹嫁到隔壁村子上去了……若是姑娘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我娘……”她就不相信了,她娘还能站在秋姑娘这一边?
秋娘直起身子来,冷声说道:“我可没这个闲工夫,璞玉,你去禀告太太一声,说我要报官,也省的以后有人上门来找麻烦!”她也就仗着红櫵嫂子没见过世面,所以才敢这样大的胆子!
红櫵嫂子一下子就慌了,一把拽住璞玉的衣袖,忍不住哭着说道:“别去,别去……”
说着,她看向秋娘,又开始磕头起来了,“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若是事情真的闹大了,她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小姑子!小姑子那样厉害的性子,她怎么受得住?
璞玉站在原地不动,就等着秋娘一声令下了。
秋娘含笑说道:“你这是怎么呢?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没有私藏红櫵吗?如今我相信你的话了,可红櫵也不在我这儿,只怕红櫵不晓得去哪儿了,刚好请官府帮着找一下,有什么不好的呢?你放心,老爷好歹是个正三品的官儿,这点面子,府衙还是要给的,只怕过不了几日,就能将红櫵给找回来呢!”
“姑娘,红櫵是真的没有回家啊!”红櫵嫂子脸上已经吓得没有血色了,她哆哆嗦嗦地看了秋娘一眼,见着她笑容满面,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存了几分侥幸心理来,“说不准红櫵去哪儿玩去了,我先回去找一找,若是没找到,再请姑娘去报官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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