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文氏有些发怔,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其实她没想到秋娘会与她坦白,毕竟这种话说明白了对秋娘并没有什么好处,“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就是先前王妈妈在她跟前说了太多,所以她才知道秋娘和一般十三四岁的姑娘是不一样的,对秋娘有很深的防备之心。
秋娘摇摇头,一双眼睛已经是通红了,“没有什么意思,我就是与太太实话实说罢了,若是太太要怨我,怪我,我什么话都不会说,毕竟是我自作自受,因为这事儿,我昨晚上一夜都没有睡好,总觉得欺瞒了太太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她倒没骗文氏,对于文氏,她是真的有愧疚之心的,只是文氏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打算一直就这样隐瞒下去的。
文氏看着她双眼红肿,一副憔悴的样子,心里又不是个滋味了,说到底,这事儿到底是崔淑婕有错在先,就算是秋娘真的有错,能错的过崔淑婕去,“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昨日的事儿以后都不要再提了。”每提一次,就好像用针在她心上扎一次似的,难受的要死了。
她冲着跟前的玉芙点点头,玉芙这才上前将秋娘扶起来,她接着说道:“好了,看你一副憔悴的样子,先回去歇着罢,我也累了!”嘴上说着不怪,但她却不敢保证心里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秋娘瞧着文氏脸上也是一副倦怠的样子,知道这会儿子就算是有满肚子的话也不能说,点点头,“多谢太太体谅,那太太好好歇着,我改日再来看您!”说了这话,她就下去了。
王妈妈看着秋娘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看样子,这个秋娘比她想象中更厉害一些,一般的小姑娘哪里会懂得这一招?
文氏瞥了一眼王妈妈,虚弱道:“妈妈,怎么呢?可是秋娘又有什么问题?”要不然,王妈妈就不会这个样子了。
王妈妈摇摇头,“没什么不对劲的,奴婢只是觉得秋姑娘心思太多了些,您想啊,方才奴婢才将这事儿告诉您,秋姑娘就来了,而且还一股脑将所有的话都说清楚了,秋姑娘明知道您心软,还故意说出这些话来,分明就知道您不会太为难她的。”旁人不知道文氏的性子,她却是知道的,文氏方才已经说出不怪罪的话来,就算是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以后也不会为难秋娘的。
文氏却是吓了一跳,“妈妈的意思是,秋娘在紫荆园安插了人?”要不然,秋娘也就不会这么快知道消息了。
王妈妈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不可能,秋姑娘才几岁,怎么会有这个本事?又怎么敢有这个胆子?再说了,方才奴婢与太太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旁人在场,就算是玉芙她们也是后来才进来的,所有说不可能是紫荆园走漏了消息,而且,就算是消息是从紫荆园走漏的,这短短时间之内,哪能传的这么快?就怕是秋姑娘早就打算向太太负荆请罪了,但没想到太太已经晓得了所有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秋娘真的是不简单啊!
文氏长长吁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紫荆园有内奸呢!”怨不得她这样担心,先前老太太就曾安插过内应在紫荆园内,不过一等丫鬟是王妈妈亲自挑选培养的,已经过世的老太太是没办法收买的,当时收买的是一二等丫鬟,不过被王妈妈给发现了,最后那丫鬟被狠狠处置了,所以这些年来,不管黄姨娘手伸的多长,始终不敢将手伸到紫荆园来!
其实,就算是黄姨娘想,也没丫鬟敢,要知道,文氏虽不厉害,但王妈妈却是个厉害的角儿,精明又能干,手段了得,将紫荆园里里外外管的是服服帖帖!
王妈妈长叹了一口气,不过文氏正病着,她也不好说什么,“太太,您别高兴的太早了,这秋姑娘什么消息都没听到,就来了请罪了,您不觉得她太精明了些?”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就能有这样的心思,若等到三十岁了,那还了得?岂不都成精怪呢?
文氏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笑了笑,“秋姑娘聪明不聪明与我有什么关系?等着到了年纪,备上一份嫁妆将她嫁出去就是了,以后这崔府也是豪哥儿的,娴姐儿与婕姐儿都不能指望崔府,难不成秋娘还能指望崔府不成?只怕等着老爷和我去了之后,秋娘就和崔府就没什么关系了。”毕竟是崔志云欠秋娘一条命,与崔淑娴和崔淑婕的关系不大,就算是真有关系,这份恩情也是要崔成豪继续偿还,不过就崔成豪目前那性子来说,怕也是难!
王妈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这些话连英国公夫人都不曾与文氏说起过,她这个当下人的,就算要说,也只能隐晦的提一点,“太太,防人之心不可无,奴婢还记得当初奴婢小时候听说过的一件事儿了,附近庄子上有个大户人家,家里头有两个姑娘,一个是嫡出的,一个是庶出的,原本嫡出的姑娘是许配给县令的儿子,可那庶出的姑娘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她姐姐还未过门,她就与姐夫有点不清不楚,等着姐姐进门之后,她姐夫竟闹得要将她迎进门为妾,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姐姐不清不楚的没了,她自然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正妻!”
“我还记得,她姐姐是一个很和善的人,打小就对这个庶出的妹妹很好,当成亲生妹妹似的,可没想到最后却被摆了一道,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这老天多的是不开眼的时候!所以不管什么时候,还是多留一个心眼比较好,要是真等着到时候事情来了,后悔也就迟了!”这话可不止是说说而已,文氏打小被保护的好,见的少,她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什么稀奇事儿没见过,所以很多时候也就多留了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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