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崔成豪也才三两岁,黄姨娘不仅要照顾崔成豪,还整日来伺候她,先前她因为崔成豪一事儿,的确看黄姨娘不大顺眼,但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黄姨娘可是衣不解带的伺候她,熬红了双眼,这份情,她一直都记得!
这也是为什么,黄姨娘这些年在背地里做了那么多小动作,她每一次还是放过了黄姨娘的缘故,也是因着这份情,她连带对崔成豪也不再去管了,要知道,当家主母想要弄死一个庶子,不知道是多么简单的事!
好与坏,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顿时,文氏那怨恨的双眼紧锁在瘫软在地的黄姨娘身上,恨不得将她戳出个窟窿来!
谷月像是没有看见她眸中的悲怆,只是静静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怜悯,可口气却愈发清冷,字字句句想要置黄姨娘于死地,“当时奴婢虽年纪小,但也曾爹娘提起过这事儿,就连奴婢爹爹行医多年都说黄姨娘这是作孽,当年黄姨娘身上带了混着冰片和雄黄的香囊,****在太太跟前伺候,太太滑胎也是迟早的事!”这香囊若不是医术极好的人,压根发现不了,这也是为什么直到今日,黄姨娘还在逍遥法外的原因。
“不过让奴婢没想到的是,黄姨娘心思显然不止如此,当时太太小产没多久,黄姨娘更是偷偷在太太的膳食中掺了少许花红,所以这才导致太太身子落下了病根,若说之前太太的身子骨难以怀有身孕,那从那之后,太太就更无怀孕的可能性了。”顿了顿,谷月更是吐出一句让黄姨娘崩断心弦的话:“难道,太太就不曾怀疑过黄姨娘吗?这一切,可都是在黄姨娘进府之后发生的事情,奴婢知道,黄姨娘从来就不安心当一个侍妾而已,她的目标是崔府当家主母的位置!”这话都是实话,她跟在黄姨娘身边这么多年,这些事儿还是知道的。
“贱人!你给我住口!”黄姨娘眼中闪过不甘,恐惧,绝望,最后化为了疯狂,她身子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力气,竟猛地挣扎起身扑向一旁的谷月,双手狠狠的抓向谷月的脖子!
谷月愣了下就被紧紧的掐住了脖子,那双手力大无比,勒得她喘不过气。
秋娘也是看傻了,下意识想要上前,可看着黄姨娘那瞪大的双眼,还是停住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黄姨娘和谷月都难逃一死,她又何必上前呢?
谷月本能挣扎了一会儿,便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恍惚中似乎记起了什么,她猛地伸手就一旁抓去。
“太太,快让开!”秋娘一直细心留意,刚觉得不对劲儿就看见谷月将手伸向了文氏,立马将文氏扯到了一边。
谷月失去平衡,半跪的身子顿时往地上一倒,连带着死死掐着她脖子的黄姨娘也一并倒了下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乍然响起,虽然有谷月垫在底下,可黄姨娘却是撞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撞得生疼!只是,她却是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了,使出了自己的浑身的力气朝着舌根咬去。
而谷月缓过气儿来,第一时间看的不是黄姨娘而是文氏,她见文氏和秋娘好好的站在一旁,不由垂下头,掩住眼底一闪而逝的遗憾。
因着黄姨娘的咬舌自尽,气氛顿时僵住了,文氏嘴巴动了动,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看到黄姨娘那张脸,却又顿住了,若是这个时候请大夫来的话,说不准黄姨娘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她拖下去,那黄姨娘是活不了罢!
秋娘不是没有看到文氏脸上的犹豫之色,只是她到底还是个姑娘,有些话也不好多说。
不过是片刻的时间,文氏就朝外扬声喊道:“来人,去请大夫来!”说是不气,那是假的,因着上个孩子无故流产,她不知道怨了自己多少次,恨了自己多少次,若不是放心不下崔淑娴和崔淑婕,只怕她都会随着那个孩子一起去了,如今知道她的孩子是被黄姨娘害死了,她怎么会不恨呢?
等着丫鬟婆子们赶来书房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文氏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只觉得浑身发软,好在秋娘在一旁搀扶着她,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不一会儿,孙大夫就赶来了,如今赶忙将黄姨娘抱到侧卧,开始诊治起来了。
幸亏黄姨娘当时因为害怕,并没有用尽全身力气,只不过是晕了过去,再加上孙大夫医术高明,所以不多时就传来了黄姨娘阵阵的高呼声,估计是疼得厉害。
秋娘陪着文氏一直留在厅里,听着耳畔传来的声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文氏的目光有些飘忽,倏地目光无意间扫到了跪在地下的谷月,怒气更是浮上心头,“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押到柴房里关起来!”
如今这事儿已经不仅仅涉及到黄姨娘了,还涉及到整个崔府,谷月虽也是可怜人,但说到底也是有错处的,又知道不少隐秘,自然是小心守着才是,若是出去乱说,可怎么了得?到时候丢的可是崔府和她的面子!
所说文氏已经是很愤怒了,但瞬间还是想到了点子上,看着上前捆人的几名丫鬟沉声道:“你们可得把人看好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饶不了你们!”
那几个丫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当即更是忙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能够在文氏身边伺候的丫鬟都不一般,都是机灵懂事儿的,要不然也能够去文氏身边伺候了,如今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差错。
顿时,谷月身上立即被麻绳勒出一道道红印,只是她一脸木然,好似一点感觉似的,也不哭,也不喊,更不挣扎,好像将黄姨娘扳倒之后,她的终身使命也完成了,在半拖半抱间被一众丫鬟扯了出去。
只是她被抱走之前,却是深深看了文氏一眼,目光之中皆是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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