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打落丰登府,深秋冷风涌过大街小巷,拂过乱成一团的桃花庙上空。
帝星嫌街上太挤,干脆跳上房顶,悠哉在桃花庙对面的屋顶上站定。
将奶团子从肩上摘下搂在怀里,帝星掐了把她的小肚子、看着底下的闹剧嗤笑道,
“小蠢货,你说凡人怎么这么恬不知耻?分明是他们自己求来的姻缘,现在可好,全都变成他们嘴里的孽缘。”
奶团子定定看向底下已然分成两拨的人群,恍惚间一种玄妙的心境占据心田,好似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深陷纷争一样,
“所以这就是凡人呐……”
嗫嚅的糯声被桃花庙前人群的喧闹盖过,除却围观看热闹的人外,庙前的姑娘们挤作一团,满脸惊恐对痴痴看着她们的男子尖叫道,
“别过来、你别过来!”
“我不爱你了,你放过我吧!”
“你滚啊,我不想死!”
可男子们不懂呀!
他们丢了魂,又如上官夜魄一样被下了残念、满心满眼只有“心仪的姑娘”,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们茫然又痴迷地看着姑娘们,步步紧逼,
“为何?我们不是说好白头到老吗?”
“你比我的命还重要,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别不要我!”
围观的百姓因上午发生的惨剧而心有忌惮,一时也不敢上前帮忙,只纷纷窃窃私语,朝这些痴男怨女指指点点。
眼看男子们步步逼近,有姑娘忍受不了了,回头朝桃花庙“扑通”一声跪下,哭着磕起头,
“桃花夫人,求您现身!您既然有办法替我们续缘,定有办法斩断这段孽缘!”
其他姑娘见状,立即纷纷效仿,顿时桃花庙前跪倒一片,莺莺燕燕哭喊着让桃花夫人斩断孽缘!
屋顶上的奶团子微微蹙眉,伸长脖子往大门敞开的小庙里张望,但被帝星一把摁住头,还被他掐了掐肉嘟嘟的脸颊。
帝星低头看着奶呼呼的团子,微启薄唇嘲笑道,
“以为伸长脖子就能看到了?小蠢货,若真有什么,它也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现身啊!”
随意瞥了眼庙里,帝星冷哼一声,
“再说了,若庙里有东西我会察觉不到?那里头除了一座沾染凡世气息的雕像外,没有妖、鬼,也没有神仙。”
奶团子缩在帝星怀里歪歪头,奶爪子想摸下巴,但只有白玉似的指尖能够得着。
她边戳戳下巴边糯声疑惑问,
“那她们这么做,岂不是徒劳?”
然奶团子话音刚落,却见底下把额头都磕破了的女子接二连三站了起来!
姑娘们脸上的慌乱与恐惧也烟消云散,她们用帕子抹抹眼泪,笑容重新挂回脸上,要不是额头红肿到渗出鲜红血丝,怕是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里,姑娘们一改刚才的抗拒,走过去挽起心上人,神色如常离开了桃花庙前。
所有人被这急转而下的情况弄得满头雾水,不知是离开还是继续在这等着,就连房顶的帝星与奶团子同样也看不懂了。
奶团子脸色凝重张望起来,不经意瞥到街角芊瑶拽着上官夜魄匆匆走来,观芊瑶的脸色,比起上午时的羞怯,现在可说是黑得都要凝出墨!
拽拽帝星的衣襟,奶团子示意他下去,帝星一挑眉,意味不明笑了声后轻巧一跃,稳稳停在芊瑶面前拦住她。
满脸心事重重的芊瑶被突然出现的帝星和奶团子吓了一跳,她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面带尴尬看向他们,
“你、你们怎么在这?”
帝星轻抚怀里奶团子的小脑袋,掀了下眼皮冷冷讽刺,
“怎么,路是你家修的,管这么宽?来这自然是看热闹了。”
和这些女子比起来,小蠢货虽称不上妙龄女子,但方方面面足以把她们全部比下去!
芊瑶脸色白了白,她匆匆扫了眼身边一脸痴迷看着自己的上官夜魄,咬咬牙厚起脸皮对帝星笑道,
“我、我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自私、独自霸占夜郎,
这几日有夜郎相伴我很开心,我将夜郎还给你们,以、以后,各自珍重!”
说完,芊瑶用广袖包住手、嫌弃地把满脸深情的上官夜魄推向帝星,也不等他们说什么,便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眼看上官夜魄满脸绝望要追,帝星嫌弃地伸手拽住他,
“小狗儿中个残念就不记得主人是谁了,白养你半个月!”
虽说上官小狗儿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很好玩,但被帝星单手搂着的奶团子难得心疼自己的好徒弟,奶声道,
“解开残念么?”
帝星微眯眼,盯着芊瑶离开的方向看了会,勾唇轻笑说,
“让小狗儿再逗趣一会,待夜里我们解决幕后主使,他体内的残念自然会散去。”
“你这就有头绪了?”奶团子不解,但仰头看帝星脸上淡淡的表情,略略担心的心情也不由散去。
帝星给她的感觉就是强大到无所不能,只要他还是平日淡定又毒舌的状态,那便没有什么事是无法解决的。
拽着失魂落魄的上官夜魄往小院走,帝星露出与平日一般无二的嘲弄表情,一张薄唇跟涂了火药似的,
“小蠢货也敢质疑我?你实力差劲得令人发指、不代表我也是,有无头绪不重要,待晚上我亲自把它逮出来!”
时间流逝,当天边最后一抹余晖坠入西山,帝星肩扛奶团、命妣鬼带上上官夜魄,一行踏着夜色走出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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