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
沙发前面的电视柜上放着一张照片，是母亲与位中年男子的合影，看着有些眼生，她起身拿在手中。
俩人是在海边，海风将头发吹拂的凌乱，妈妈脸上扬起的笑容，竟透几分少女的欢快。
伸手将照片夺过来，忙乱中忘了收进去，老脸羞红，“没什么好看的，和一个朋友胡乱照的，小天非说要摆出来。”
“妈，李叔叔昨天还来了，要听你这样说会不高兴的！”
李叔叔？看来有戏呀。
男子皮肤黝黑，照相时带着一副墨镜，看上去颇有气度。
妈妈伸手指着角落里的一袋粽子，“还不是因为要过节啦，才特意送了两袋粽子。亲友之间相互走动也没什么！”
妈妈躲闪的话语中，沈灵羽后也隐隐约约猜到。
“李叔叔平常帮了我们不少吧，于情于理我也该谢谢他，今天怎么不见人影呢？”
“李叔叔开长途车，现在人在千里之外，他还一再表示遗憾，非说见见姐姐不可。”
女儿一身白色的衬衫，米色休闲裤，看着清清爽爽，花色丝巾令她的脸庞增添几分娇俏可人。
多年不见已经不再是学生，变成气质动人的美女，况且还有物理学家的头衔，妈妈劝声说道：“见不见的也不大重要啦，他呀就是个大老粗，文化不高只会开车走南闯北的！”
“只要人老实稳靠，其她的都不算什么！”
沈灵羽原本转过数个念头，想劝说妈妈再找一个老伴。
当年生活贫寒，妈妈不愿意拖累别人，现在她长大了，可以承担弟弟的费用，不愿意妈妈再蹉跎岁月，到时孤独终老。
“你们这俩孩子真是的！”妈妈嗔怪道，尤其伸手戳向儿子的额头，“小小年净说些有的没的，把厨房的瓜端出来。”
等到儿子一走，妈妈立刻紧张地问道：“你也老大不小啦，可有中意的男孩子？”
一眨眼女儿也二十三岁，出落的亭亭玉立。
现在的她别无所求，只等沈灵羽结婚，到时替她带小孩，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
“我不急！”
沈灵羽接过弟弟端来的哈密瓜，拿了一块给妈妈，“真甜。”
“姐，我带去你去看你的房间！”
沈小天已经迫不及待地将沈灵羽拉到次卧。
浅粉色的房间，朝阳有个大飘窗，拉开窗帘后远处河流缓缓流淌。
“姐，你还记得那边吗？小时候我和你常常在河边玩水，每次都被妈妈责骂。”
沈灵羽没有原身的记忆，可常常听小天提到。想来是他孤独童年当中难得的一抹亮色。
“我当然记得呀！”
以往他们住旧楼，需得穿过街道才能够走到河边，如今二十多层没有半点遮挡，河水像条玉带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远处还有鳞次栉比的建筑一一收入眼底。
“视野真开阔。”
“是呀，要不是姐姐当年说尽量往高层选，妈妈还拿不定主意呢，还说住得层高，整栋楼都会摇摇晃晃的，现在妈妈越住越开心，直说你眼光好。”
城市的生活节奏快强度大，每个人都有压力，广阔的视野最能够释放压力。崭新的床铺被褥，粉色的壁纸，温馨的简直是曾经的梦想。
“这些都是我替你布置的，姐姐你一定喜欢！”
推开浅木色衣柜，沈灵羽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是之前自己曾经的校服，每一件都折得整整齐齐。
“妈妈说你念旧，连用完的笔头都舍不得扔，于是以前的东西都搬进新家里。”
书桌上就连她的旧书也收拾的整整齐齐，房间里一尘不染，显然妈妈时时前来打扫。
“姐，你怎么啦？”
沈灵羽突然红了眼眶，弟弟顿时显得手足无措。
“没什么！”她急忙眨眨眼睛，抑制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微笑道，“小天，让姐姐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
沈小天离开始显得迟疑，依旧听话替掩上门。
坐在床上抚摸着柔软的被子，压抑在心中多年的委屈喷薄而出，眼泪很快湿润了眼眶。
她用力吸了吸鼻，难过地望着整洁而又美丽的房间。
为什么？如果在5年前拥有正常的生活，断然不会和莫洵分开。
熟悉的旧物，还有相似的地方，好似5年前莫洵依旧站在楼道外仰头望着自己的方向。
五年的青春年华在实验室里度过，她不知道难过的是独自一人还是匆匆流逝的岁月。
门外很快传来笃笃的敲门声，知道母子俩人关心挂念，她擦干眼泪，对着梳妆台照了照，稍稍遮掩住后才又将门打开。
“女儿！”
妈妈欲言又止，手中突然多了一叠报纸。
“妈妈，谢谢你！”
沈灵羽上前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瞬间一切都被治愈。
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妈妈最终鼓起勇气将报纸交给她，“你看看吧。”等到接过来时，报纸上赫然登着的寻人启事，还有一张自己模糊的照片。
她急忙看日期，第一年，第二年，几乎每一年都有，甚至于厚厚的一叠。
妈妈是明白的，在报纸交给她的一刹那，顿时难过转身离开，望着小小的犹如豆腐块一般的字迹，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
最近的就在两个月以前。
“你真傻，年年登寻人启事不会令人觉得怪异嘛！”可是唇角扬起微笑。
当着母亲的面将报纸撕碎扔进垃圾桶。
眼见制止不及，妈妈惋惜道：“可惜，留着做纪念多好啊！”
不过是无用的情绪垃圾而已。
“妈妈，过去已经过去，我们要向前看！”
“姐姐说的是，再说了现在谁还会读报纸，那么老土！”
“都像你，一天到晚光想着手机电脑玩游戏！”
“我没有，你看看！”
他将作业交给沈灵羽，每一次都是a加，题目几乎全对。
“电子产品偶尔玩玩也无关紧要，可是也别入迷哦。”见弟弟开心得忘乎所以，她急忙补充道。
“姐姐回来了，现在有人给你撑腰了不是，别忘记姐姐取得的成就，以后你更要好好学习！”
“知道啦！”他冲着母亲扮了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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