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没有！”
李佳芸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直打转，捂着被书砸得通红的手臂，怯怯蜷缩在沙发的一角。
“没有，没有怎么害怕？一定是心虚！真是家门不幸，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要脸的东西！”
她浑身哆嗦，气得直发抖，望着虽然害怕却一脸倔强的女儿，气血上涌无法克制愤怒，抓起陶瓷茶杯准备砸向女儿时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
“别拦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省得败坏李家的名声！”
耳畔传来丈夫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够了！”
身子一顿，到嗓子眼的喝骂声刚咽下去，突然发现跟随丈夫进来的竟是林沣，他一双桃花眼隐藏不住心疼，女儿也泪眼婆娑。
二人的目光对视，竟有几分缱绻。
她怒从心中起，瞪着林沣，“昨天晚上原来是你！”
“有话好好说！”李父皱紧眉头，将妻子拉到身边，“刚刚路上我问过了，他送女儿回来，别小题大做！”
“我搞事，问问你的宝贝女儿，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她一夜未归，还有小男生相送，老李，你的心也太大了！”
“果真如此？”
一道冷冽的目光扫来，林沣定了定心神。
若放在从前，把李佳芸送到门口，他早已经逃之夭夭。今日神情坦然，想向叔叔阿姨解释。
可他们用恨不得生吞的目光扫来，刚想说的话顿时忘得一干二净，他惴惴道：“昨天我们确实在一起……”
“你听听，我没有冤枉人吧，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居然敢上门挑衅！”
李母弯腰一把拽起李佳芸的手腕扯到丈夫的面前，手指戳着她光洁的额头，“难怪成绩一落千丈，每日只想着和小男生谈恋爱！”
李佳芸睁大红肿眼睛，望着母亲嘲讽冷嗤的面庞，再看向被惊得不知所措的林沣，猛地一把甩开母亲的手，大声吼道：“别说啦！”
对向门口，眼眸闪着恨意，“你为什么要回来？不是说了不要你管，你走，你快走！”
凌乱的发丝拂过脸庞，她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状如疯癫一样。林沣从未见过，饶是一直打篮球，心理素质过硬，心也砰砰狂跳。
他鼓起勇气，“叔叔阿姨，昨天晚上我们整班人都在教室，我们没有谈恋爱。是真的，我发誓！”李母不可理喻，他望向冷峻着脸庞，坐在沙发上的李父解释道。
李父微微沉吟，旁边的女儿大哭挣脱开母亲的手，蹬蹬地狂奔上楼。两旁的保姆噤若寒蝉。
林沣异常紧张，他想象过里面的狂风暴，不曾想到竟是这般的激烈。他得到示意后不知如何走出别墅，只觉得走出大门时好似身后有道幽怨的目光相随。
一个，两个绿灯，漫无目地开车。
两旁的景色熟悉，他才发现就在实验室的附近，脑海中闪过沈灵羽的面庞，迫不及待地拨通电话。
一项实验刚做完，放在桌边的手机铃音响起。
“这时间点你不是应该在睡觉吗？”沈灵羽边脱下了工作服，边笑着冲着电话说道。
抄完校训后恰巧是周末可以补觉，不然个个都是熊猫眼。她却没有半点睡意，心中闪过灵感，立即来到实验室。
“我在街口的友谊菜馆！我要见你。”
等沈灵羽赶到时，桌上已经摆满五瓶啤酒。开盖的一瓶已经空了一半。
“你喝酒了！”此处离学校不远，若是被老师撞见，后果可不堪设想。
满满的一杯下肚，唇角泛着苦味，他正想再倒一杯时，却被沈灵羽一把挡住。
“你有心事？”她试探地柔声问道。
想起李佳芸糟糕的身体还有艰难的处境，但作为同学，朋友，他却无能为力，拂开她的手闷头倒酒。
“我陪你喝！”
沈灵羽抓过杯子也倒了一杯，完后面色如常。
“原来你会喝酒！”
他大出意外，眼见沈灵羽意气风发，忍不住重重叹气，“为什么有些人生在蜜罐里却不得幸福。”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
两个小时前离开教室时人还喜笑颜开，现在沮丧落魄得像是丧家之犬，其中一定发生些自己不知道的。
沈灵羽没有多问，替他倒酒微笑道：“原来潇洒的林公子也有伤感的时候！”
他抿了抿唇角，露出一缕苦笑，“我以为每个父母都会珍爱自己的孩子，尤其优秀耀眼得像明星的。”
李佳芸不单单如此，还长得秀气美丽，他想不通，为何他们会如此冷酷无情对待女儿。
林沣深受家人宠爱，一向顺风顺水的，其实在底层，在黑暗处有更多见不得光的。
“如果为人父母需要持上岗证，想来能避免不少悲剧。”
“难道有生养之恩就能为所欲为吗？”他红眼砰地一声拍在桌上，沈灵羽吓了一跳，见他脸上泛着红光，好似有一丝醉意。
他不住拍着胸脯，“是我无能，我不想看到她被欺负，我真的不想！”
沈灵羽迎着他的目光肯定地点头，“我知道！”
林沣定定地盯着她，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双肩，“我不会再让悲剧重演，我会保护你，我一定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的！”
他语无伦次，似乎瞧见沈灵羽对他回以微笑，踉踉跄跄地起身。
“你别害怕！”想把沈灵羽搂在怀中，可她的秀气的面庞越离越远，渐渐变得模糊。
脚底轻飘飘的，似乎被搀扶往外走去。
沈灵羽的脸庞忽远忽近，瞬间又变成李佳芸被秀发拂过的凄苦的面庞。他刚伸出手来，脚下悬空，整个人无力躺下。
沈灵羽气喘吁吁望着车后排蒙头大睡的林沣，刚转身时莫洵已经绕过车尾回来到主驾驶。
她坐在一旁默默系好安全带。
莫洵脸庞冷得像块冰，踩动油门，小轿车像离弦的箭往前驶去。
“你怎么来啦？”沈灵羽轻声问道。
刚刚林沣喝醉手舞足蹈，口中胡言乱语，双手不老实地乱挥，她才拿起手机，准备叫来帮手，莫洵像是从天而降出现在面前，二话不说便将人拖回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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