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米贝嘿嘿笑了：“这次换了一个，和上次不一样。”
结果她话刚说完，外婆就打脸了：“小郗啊，你来了啊。”
外婆不是总说自己有脸盲症吗？怎么把郗睿的模样记这么牢，忽悠自己的吧。
郗睿将行李从后备箱一一拿出来，语气带着尊敬：“外婆，这次又来烦扰你了。”
外婆很是开心：“烦扰，烦扰，尽情的烦扰。我就怕没人来烦扰。”
姚米贝：“……”
外婆也看到孟文广了，招呼他：“小孟也在啊，一起吃个饭啊。”
孟文广忙摇摇头，算了算了，还是别和醋缸子，而且是几顿容量的醋坛子一起吃饭吧，什么时候被酸死的都不知道。
外婆身后还跑来个小少年，是街坊孙婆婆的孙子，他看到姚米贝，也很是开心：“姚姐姐，你回来了。”
说着他还往姚米贝这边跑过来，张开双手就要抱她，结果却被人给挡住了。
那少年仰着脑袋，眨巴着眼睛，不满地看着郗睿：“你谁啊，干嘛呢？”
郗睿垂着眼平视他：“我是你姚姐姐的男朋友。”
少年眉毛皱着：“你什么时候和我姚姐姐在一起的？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姚姐姐说了不谈恋爱的。”
“那是她还没遇到我。”郗睿说的一本正经，将姚米贝半护在身后。
“姚姐姐说了要等我长大，做我女朋友的。”少年苦着一张脸，侧过头对姚米贝表示不满，“姚姐姐，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姚米贝明显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捏了下自己，她不由觉得好笑，这么个大老爷们，怎么和一个孩子计较起来了。
姚米贝也故意逗少年：“阿辰，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你说等我考上大学了，你就做我女朋友的。”
“你还有多少年考上大学？”郗睿问他。
“五年。”
郗睿轻声笑了起来：“你姚姐姐最不喜欢就是姐弟恋的，还是差这么多年的。”
“那你是做什么的？”少年被郗睿那高傲的模样气得不行。
“他是军人。”姚米贝笑了笑。
“军人？”阿辰的目光亮了亮，眼底带了些崇拜，“真的？”
“阿辰，你作业做了没有？”孙婆婆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巷子那响起，“你个兔崽子，你再不做作业，你妈回来要抽你了。”
阿辰觉得当着喜欢的姐姐面前被奶奶这样不留情面的批评着很没有面子，扭捏了几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了。
郗睿牵着姚米贝进院子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可以啊，桃花都惹到这么小的少年身上了。
姚米贝本来就困，车上又一直和郗睿聊天没睡着，这下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外婆和郗睿在厨房里边整理东西边聊着，外婆把他带来的东西都一一放冰箱里：“来就来人，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上次来的匆忙，很是失礼。这次算是正式拜访，也想和外婆说商量下，我想等贝贝毕业，就和她结婚。”
外婆手里的动作一顿，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好了，这才指了指客厅：“去外面聊聊。”
外婆在沙发的那头坐下，郗睿坐在她面对。
姚米贝睡得很熟，身上盖着床薄毛毯，客厅里还开着暖气，倒也不会冻着，就是那缩成一团的样子，好像一直柔软的小猫。
郗睿垂着眼，唇边无意识的弯起。
客厅安静无声，外婆手落在姚米贝头上，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贝贝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郗睿听着，没说话。
“你可能会想问她父亲是谁，但这对她和我来说，都是不想提及的事。她妈妈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本来若是坚持下去，就算不能名扬四海，但也绝对会有所不小的成绩。但一切都被那男人给毁了。”
外婆垂眼：“她妈妈后来生病了，对她的照顾很少。甚至有时候，还会分不清现实，又是还会打贝贝……她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只盼着她好好读书，毕业，工作，然后我会帮她挑一个很好的男人，过后好半辈子。”
以前和姚米贝做过短暂的邻居，郗睿一次都没看到的过她的妈妈，当时他以为，她的父母和小镇上其他的父母一样，都在外地工作，她是个留守儿童。
一向不八卦的郗睿也没去打听过这些， 这样看来，她的身世，还真是让人怜惜。
那次姚米贝的同学聚会上，她那些居心叵测的同学们之间的对话，郗睿还是能猜出一二她妈妈的病的，这样听外婆说来，很有可能是受了她爸爸的刺激，得了类似抑郁症或是狂躁症的状态，精神方面有些问题。
“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的， 因为没有爸爸，妈妈又生病，她在学校，总是被人欺负。可她一个字都没和我说过，有时候被欺负的惨了，就不回来只住在学校，骗我说是学校要补课。这些还是后来断断续续从小孟那知道的。”
“也怪我，知道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一时忍不住就责备了她妈妈几句，话说得有些重了，她妈妈就犯了错。”外婆说到这的时候，捂着嘴有些说不下去了。
郗睿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他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倒了杯热水放在外婆面前，依然坐得笔挺，表情柔和，没有一丝的不耐。
外婆喝了口热水，继续说道：“她从小就很乖，也很懂事。记得小时候有次她哭着问我，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要她，是不是觉得她丑，觉得她不优秀，或者觉得她不是个男孩子。到后来，她妈妈回来，她一切都明白了。”
“然后她再也没问过这个问题。她没能遇到负责任的父母，从小到大都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外婆抬起头来，眼圈发红地看着红，有泪水含在眼眶，“你以后能对我们贝贝好吗，你能保证一直陪着她，爱护她，让她永远不受委屈，永远不受到伤害，把你全部的爱都给她吗？”
郗睿抬起眼来，唇线抿着。
他低低嗯了一声。
声音放的很轻，却仿佛又带着沉沉的重量：“我的命都可以给她，以军人的名义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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