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脸色都没有变化的曲然，终于在这一刻变脸了。
半句如伴虎的道理，她自小就知道了。
得知容凛的身份之后，更是对这一点有了清晰的认知。
皇帝这种人的性格大多都是有些许狭隘和偏执的，希望臣子优秀，却又不希望臣子太过优秀。像容凛这样的存在，恰恰就是极容易让皇帝的情绪产生波动的存在。
现在他或许会因为某些情况原谅容凛的逾矩行为，但是事后会不会找麻烦，就很难时候了。
而面对皇帝给穿小鞋的行为，臣子能如何？
除了忍还是忍。
但是最糟糕的情况是，这种忍未必真的能换回想要的，反而最后的结局很可能是送了自己的命。
曲然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看向老王妃的眼神里就好似像在看恶魔一样。
老王妃看着她面色的脸，面上的神色更加的轻松，“关于他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你可以自己去问。另外，你不想知道红袖在哪里吗？”
从一开始发现红袖不对劲的时候，曲然就想到是被老王妃收买了。
可是曲然没有想到，老王妃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对她的沉默，老王妃也不在意，淡声说道，“她现在在厢房，我不介意你去看看。”
……
曲然走出老王妃的院子的时候，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去看红袖。
但是院子里的人显然是老王妃安排好的人，就要引领她过去。
斟酌了一番之后，她觉得主仆一场，红袖也是因为姐妹情深才做出那样的决定。或许自己可以将她救出，她们还是有回去的机会。
所以，她也没有拒绝，就跟着人往红袖所在的地方走去。
景王府很大，曲然虽然来了很多次，也依然有许多地方没有去过。
此时她就感觉越走越是陌生，她完全不知道是去了哪里，甚至心头隐隐有一种要被关押起来，再也见不到容凛的感觉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个人影突然窜了出来，跪倒在她面前说道，“姑娘，求求你了，救救红袖吧！”
由于对方出现的太过突然，将曲然吓了一跳。
可是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她就反应了过来，却还是一脸惊讶的说道，“绿腰？”
跪在地上的人抬起头，一脸泪痕的说道，“姑娘，是我，求求你了。”
曲然立即上前一步将绿腰扶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天你们离开的时候，不是还是好好的吗？”
绿腰满脸的泪痕却没有开口，而是下意识的看了看跟在曲然身边的人。
曲然发现之后，立即说道，“关押红袖的地方，就是前面的院子吗？”
“是，姑娘。”
“那你们下去吧，我一会自己过去。”
引路的人并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曲然突然觉得，或许这所有的事情都在老王妃的策划之中。
可是绿腰哭成这个样子，她也做不到不管。
她拿出身上的绢帕递给了绿腰，然后出声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先不要着急。”
“姑娘，”绿腰握紧了她的手，根本顾不得去擦拭自己面上的泪痕，“那天听你那样说，我才发现了不对劲。然后我去找红袖，才知道她是被老王妃控制了！”
“控制？”
“对，老王妃给她下了蛊。如果她不按照老王妃说的去做，就拿不到解药，最后就会肠穿肚烂而死。”说到这里，她哭得更觉得悲切。
曲然的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了几分，她知道老王妃绝对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但是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狠心到这一地步。
红袖还不到二十岁，老王妃怎么忍心对一个花儿一样年纪的人下这样的狠手？
不过想想也明白了，老王妃能对自己抚养长大的“儿子”那么狠心，何况是一个丫鬟呢？
曲然抿唇，她看向那座明显没有什么人去的院子说道，“现在红袖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糟糕，她本来就被下了蛊毒，身上又被打伤了。现在被关在那里，根本没有人过问。姑娘……我知道红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看在我们姐妹俩之前尽心尽力的份上，你救她一命好不好？”
绿腰说着就再度跪倒在地，猛地开始磕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救救她，求求你了姑娘。”
她磕头的力气很重，时间不长就使得额头磕出了血印。
曲然向来不是心狠的人，何况绿腰在她身边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她赶忙俯下身伸手扶住了绿腰，“别这样，如果可以，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说着她看向了那座院子，“我们现在先去看看红袖的情况，好吗？”
绿腰快速的点头，与曲然一起往院子走过。
如果不是真的见到，曲然真的很难想象，景王府里竟然还有如此破败的院落，看上去明显就是很就没有人住过了。到处都遍布着蛛丝，看上去格外的破败荒凉。
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能听的低低的女声的呻吟，那种绝望而痛苦的声音。
如果不是身边有绿腰跟着，曲然真的怀疑是不是院落里闹鬼，不敢进去。
但是真的推开门的时候，她就愣住了。
只见红袖一身是伤的躺在地上，面上的神色痛苦到了极点，但是她无论是挣扎的动作还是声音都极小，可见她身体的痛苦已经不允许她有过大的动作了。
曲然呆立在原地，完全想不到，不过隔了一夜，昨天还神采飞扬的红袖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而绿腰已经冲过去，将红袖抱在怀里，“红袖，你怎么样了？”
此时的红袖早已说不出话，曲然当机立断的说道，“别说了，绿腰，先带她离开这里。”
话声刚落，方才引领曲然过来的丫鬟再度出现，“姑娘，老王妃只是让你来见见人，并不允许你将人带走，请不要为难我们。”
曲然的眼睛眯了起来，“如果我非带她走不可呢？”
“那就麻烦你去询问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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