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项语)怎么会越来越乱了?”李元昊皱眉问道,“(党项语)我不是让野利遇乞去惩治首恶了吗,他难道没有惩治?”
“(党项语)回您的话,已经惩治了,”说到这儿,亲卫明显犹豫了一下,才借着说道,“(党项语)但……但问题就出在这儿了。您也知道,野利将军那人耳根子软,大家又都是同袍兄弟,哪能舍得下狠手啊?所以……最后只惩治了极少一部分人,绝大多数都是训一顿就算了事了。连那些从百姓们手中抢来的财物,也只还回去了一小部分。回鹘人觉得咱们是在敷衍了事,野利将军那边又没有明确的说法。这一来二去,摩擦就越来越大了。”
“……(党项语)我知道了,”李元昊点点头,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党项语)听好了,你把我接下来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野利遇乞和野利旺荣。”
“(党项语)甘州城固然珍贵,但比起回鹘可汗,它就只能算是其次的了。城池丢了,我们能再打回来;民心没了,我们也可以用时间来慢慢修补;但如果这次让夜落纥跑了,下次再想抓住他,就更加艰难了!这个人质,我一定要把他抓到手!所以……如果城中的那些刁民再敢不配合,我允许各军动用武力屠城!”
“(党项语)这!殿下,屠城的话,那盛宫主岂不……”
“(党项语)不用担心,有我看着他呢,”李元昊眼中划过一丝决然,“(党项语)本来我还想文明一点的,但既然这些回鹘人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夜落纥……只要抓住他,远在河西的回鹘就必须要满足我们开出的所有价码!相比之下,甘州一城的利益存亡又算得了什么?你尽快去传令吧,甘州城不可能永远封闭下去,留给我们抓老鼠的时间……不多了。”
“(党项语)是,小的这就去传令!”
……
也许是因为有心事,盛独峰总觉得今天自己有点不在状态。要换了以往,这些酒水对他来说顶多算是开个胃。可现在,却隐约有着想要将他放倒的意思。盛独峰用力拍了拍昏沉沉的脑袋,暗道一声怪了,自己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盛宫主,您不能再喝了,”飞燕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壮着胆子从盛独峰手中夺下了玉杯,“您……您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您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不用……”盛独峰含含糊糊的吐出这两个字后,便像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似的,软绵绵的歪在了扶手上。飞燕连忙伸手抓住了他,才没让盛独峰当众出丑。
在这诺大宫殿中,喝吐、喝晕过去的大有人在,所以盛独峰这副模样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李元昊见状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可盛独峰不会想到的是,就在他醉倒的那一刻,城中的矛盾终于进一步恶化了。
说错了,也不能算是恶化,因为两边关系本来就不咋地。出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宫主!宫主!给我滚开,我要见我们宫主!”
“(党项语)放肆!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大……呜哇!”
突然,一声暴喝猛地从殿门口传来。紧接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殿门口的侍卫像沙包一样从外面倒飞了进来,瘫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着。只听得噔噔噔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满头大汗的宫闻旭便已经挺剑闯了进来。当他看到正半歪在扶手上不省人事的盛独峰时,连忙大步走上前去,拿手猛摇着盛独峰的肩膀:“宫主!宫主您快醒醒啊!出大事了!”
“嗯……嗯?是……是闻旭啊,”宫闻旭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盛独峰从周公那儿给拽了回来。望着眼前满脸焦急的宫闻旭,盛独峰一边下意识的去摸索酒壶,一边醉眼惺忪的问道,“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宫主,城中出大事了!”宫闻旭急的声音都变了,“党项兵为了抓那个夜落纥,已经开始对百姓们下毒手了!您赶紧出去看看吧,现场城中处处都是火光和乱兵,局势已经万全失控了!”
“什么?!”盛独峰的醉意瞬间被宫闻旭的话给惊醒了大半,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不敢置信的望向李元昊的方向,“大哥,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城中已经有乱兵生事了,为什么你还……你还一点也不着急?莫非……”
“贤弟,你先冷静点。这件事情相当复杂,哥哥我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听话,别多管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大哥你早就知道了?”盛独峰在宫闻旭和飞燕的搀扶下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失望的冲李元昊摇了摇头,“不……不对,我不相信那些士兵敢背着你私自做这种事情。这道命令……是大哥你亲口下的,对吗?对吗?对吗?!”
一连质问了三个“对吗”,见李元昊依旧保持沉默、没有开口反驳,盛独峰心中便已经有数了。当下不再多言,拿起一旁的惊寒剑就和宫闻旭往外走去。飞燕犹豫了下,也赶忙快步跟了上去。
“贤弟!”李元昊猛地一拍帅案,喝住了盛独峰。语气也逐渐冷了下来,“那些人与你非亲非故,你又何苦如此呢?就当给大哥一个面子,回来乖乖坐好,大哥可以对你刚刚的无礼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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