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泷川祈鹤手扶着青铜案,颤颤巍巍的向众人深鞠了一躬。
“泷川大人哪里话,这确实是我们不懂事在先。”
“宫主天选之子,岂会有难?应长老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依我看,应长老和泷川大人都是心中挂念宫主,这件事本就没有对错嘛!还请泷川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是啊是啊!”
……
泷川祈鹤积极认错的态度瞬间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甚至有不少原本并不看好泷川祈鹤的人,也暗暗在心里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事情归事情,态度归态度,这两者永远不能混为一谈。看似简单的一件事,但如果处理的态度不好,那就会变成足以撼动成败的大事。好比这件事,本来泷川祈鹤并没有错,因为应非枭的确说错了话。但泷川祈鹤却错在了用一种不恰当的语气去和所有人说话,虽然他们表面唯唯诺诺,但心里难保已经恨开了。
老子给东煌宫流血拼命,现在凭什么要受你这个小姑娘的气?就凭你跟宫主睡过觉?
在眼下这种大敌压境的情况里,泷川祈鹤作为暂时的领导者,自然要考虑到每个人的心理因素。吼叫事小,万一有人心生不岔,关键时候向李鹤仁倒戈怎么办?所以,为了不让东煌宫这艘大船沉没,她只有主动道歉这一条路可走。
绳结解开了,大殿中的氛围再度缓和了下来。处理完了手头事情后,众人才纷纷退去,最终只留下了泷川祈鹤一人。
等人都走光后,泷川祈鹤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脸色逐渐柔和了下来。这段时间以来,那剧烈的腹痛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跑出来折磨她。虽然左右也劝她找个靠谱的郎中瞧瞧,但却都被泷川祈鹤给拒绝了。
她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有信心,更何况,她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近些天下来,繁重的事务、李鹤仁的威胁、内外的防务等等等等,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再加上经常熬夜、吃东西没胃口,对她这种有了身孕的人来说更是毒上加毒。毫不夸张的说,她的精神状态现在已经差到了极点。之所以还能强撑着身子主持大局,不仅是因为她那不服输的性子,更是因为她的少主。
她必须要在盛独峰回来之前,守好这个家。
泷川祈鹤下意识的抓起了身旁的赤斩,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曾经那么得心应手的家传宝刀,现在却是有些重了。只是不知道以自己现在这种状态,真要和李鹤仁的士兵对上了,还能不能挥得动刀。
少主,如果你平安无事,请一定要快些归来啊。属下……就快扛不住了。
……
盛独峰没有让泷川祈鹤失望,三百名回鹘骑兵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天亮时分追上了李鹤仁的脚步。可等他们气喘吁吁来到山下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李鹤仁手下的士兵们早已等的不耐烦了。
李鹤仁不愧为党项的大将军,盛独峰离他们还有段距离的时候,他那因长年军旅生涯而培养出来的直觉就告诉他,有尾巴跟在自己后面!李鹤仁当机立断,迅速派斥候绕小路向后侦察。果然发现了以盛独峰和仆骨里斯为首的三百余名回鹘骑兵。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他得知跟着自己的居然是回鹘人时,李鹤仁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但很快,他就又冷静了下来。现在看来,东煌宫之所以敢赖在这儿不跑,肯定是和回鹘人混到一起了。如果此时自己着急忙慌的攻山,只怕会被后面的回鹘军给包饺子。前有高山,后有追兵,李鹤仁虽然人数占优,但两面开战的话还是太吃力了。所以眼下唯一能改变劣势的办法,就是化被动为主动。
怎么个变法呢?李鹤仁决定放弃近在咫尺的东煌宫,命军队就地休整,静静等候着盛独峰和那些回鹘骑兵的到来。他相信,只要自己盯着盛独峰打,那缩在东煌宫中的乌龟们,就一定会为了他们的宫主,爬出自己的保护壳!
乌龟离了龟壳,还能有什么威胁吗?没有!
所以,当盛独峰等人赶到的时候,李鹤仁手下的精神那是相当的好。
面对尚未结成阵形的回鹘骑兵,李鹤仁没有给他们半点喘息的时机,趁其立足未稳,立刻出兵猛攻!以多打少,以逸待劳,仅仅一个冲锋,回鹘骑兵的先头部队就已经被党项人杀得溃不成军、抱头鼠窜。要不是盛独峰和仆骨里斯及时赶到稳住了士气,只怕党项人剑早已劈在他们头顶了。
就这样,战争才刚开始,回鹘军就已经落入了劣势。
好在像这种不到千人的战争,个人的实力还是比较举足轻重的。在盛独峰和回鹘悍将仆骨里斯的率领下,回鹘军慢慢的从慌乱中恢复了过来,开始组织起有效的反击,给党项军带来了不小的损失。原本已经向李鹤仁倾倒的胜利天平,现在又逐渐拨了回来,摇摆不定。
混战之中,由数盛独峰的身影最为突出。惊寒剑在他的手中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剑锋所向,如秋风扫落叶般的不断收割着党项士兵的生命。很快,在他身后就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尸体。鲜血染上了他的狼皮大氅、染上了他的眉头,更染红了他的剑。在那鲜红的衬托之下,现在的盛独峰就如同全身浴血的狼王一般,只看上一眼,就能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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