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她抬起的手，突然被顾怀谨握住。
顾怀谨反而开窍了，“说起来，我也这样以为。”
姜九媚的脸色泛红，撑着被褥盯着她，“顾先生，你这是想通了？”
“什么想通？”顾怀谨侧过脸，表情淡淡。
“承认喜欢我啊？”姜九媚不服气，抱着胳膊肘，一脸讪讪地笑，“难道你没想通啊？”
他想了想，又想了想，实话说，做不出来无动于衷。
“喜欢。”
声音很轻。
姜九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顾怀谨伸出手，抓住姜九媚，挺睿智地，“九媚，你相信我么？”
姜九媚点点头，不迟疑，“相信啊。”
“那如果遇到什么事儿，就告诉我，我会帮你。另外……”顾怀谨这辈子只对一个女人说过那样感人的承诺。
那个女人就是姜九媚。
大概顾怀谨觉得，在他的身边，没有这么痴迷他的女人，没有能带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的女人。
于是真有了，就心驰神往了。
“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弱！”
姜九媚一听，捧腹大笑。在被褥上翻了个身，仰望着天花板，顺其自然道，“我知道啊，顾先生非寻常人。”
看起来是一个双腿残废的少爷，可接二连三遇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无不昭示，顾先生身份可疑。
顾家的人除了韩雪梅和顾怀恩两个愚蠢地很有特点的人外，其他的人，都很狡猾。
尽管是凭直觉断定。
顾怀谨低眸，眼睛在姜九媚的脸上过了过，“你怕么？”
“怕啊。”姜九媚觉得气氛太沉重了，便说了笑话，“我怕顾先生长得帅，却没钱。这样的话，我以后就要很辛苦了。”
“这点儿你放心。”顾怀谨后脑勺靠在枕头上，说得人云雾里，“我只是在演一出戏，一出很长很长的戏。这个戏，很危险。演完，我依然过得很好。”
姜九媚伸手捏了捏肩膀，没在意他有没有前途，只是担心他的安慰，“那你是在戏前，还是在戏外？”
顾怀谨答，“戏中！”
如果已经演戏的话，那么就处在进退两难的环境下了。
他已经无法后退了。
姜九媚掀了掀眼皮，自信又平静地安慰，“没关系啊，你演戏，我陪你演戏嘛。”
反正她也需要报仇雪恨。总之姜家亏欠她母亲的，她迟早会讨回来。
“陪我演戏？”顾怀谨看着她，问她心愿。
姜九媚也没有计较，“现在我也不缺钱，等到我想到什么的时候，就告诉你。”
“好。”
两人聊天，赶上秋长风过来给顾怀谨换药。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秋长风端着东西，放在桌面上，眸光粼粼，放浪形骸得很，“不过不是时候也没办法了，毕竟性命要紧。”
看秋医生红光满面，幽默风趣，姜九媚有纳闷地问他，“秋医生，和我千千的同居生活怎么样啊？”
“还不错。”秋长风拿着药，走到顾怀谨面前，“顾太太，你给我让个路。”
“哦，抱歉。”姜九媚赶紧坐到一边，把位置腾出来，给了秋长风。
上药的时候，姜九媚发现，顾怀谨后背上的伤口很严重，看上去有个七厘米的样子。
不过针线缝合了，只余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擦药的人没什么反应，没擦药的人却为病患哧了好几声。
秋长风逗趣地问，“疼么？”是在问病患顾怀谨。
非病患姜九媚点点头，“疼。”又跟着哧了一声。
发现两个人同时盯着她的脸，姜九媚尴尬，嘴角带着一丝笑，“那个……看着都疼啊。”
秋长风说了一句温暖的话，“顾太太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医术？”
姜九媚坐在旁边的病床上，两手朝后，撑着被褥，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确切地说，秋医生应该问问他，问问他相不相信你的医术？”
秋长风还真就问了，“怀谨，相信我的医术么？”
顾怀谨回地也很风趣，“如果你下次能够出手轻一点儿的话，或许我会选择相信你。”
“身为病患，就要有身为病患的觉悟！”秋长风擦药的时候一用力，疼地顾怀谨蹙眉皱眼。
姜九媚心疼地喊，“秋医生，他说笑得，你还是轻点儿吧，再这样下去，我也要疼了？”
“你？”没懂这脑回路的秋医生。
姜九媚手指定着心脏，语气悠悠，“对啊，我心疼。”
被喂狗粮不自知的秋医生，想笑却又实在笑不出来。
他惶恐，投降了，“你们厉害。”
上了药，秋长风自动退出狗粮满满的病房，刚一出去，就有人挂到了他的后背上。
“多大了，还玩捉迷藏的游戏。”秋长风回头，正经地很，“下来，这是医院。”
“没人看见啊。”搂着秋长风脖子的沈千千，想探头去看闺蜜姜九媚，被秋医生架回了休息室。
“放开我，我看看九媚。”沈千千气急败坏地嚷。
“人家撒狗粮，你掺和什么？”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顾先生，你伤什么时候好？”
顾怀谨也很惆怅，他倒是想出院，不过秋医生说他不听话，伤口未曾痊愈就出院，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他倔强地怼。
我想出去。
后来秋医生找了一个让他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一个人有了在意的东西后，就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得珍惜自己的命。
“还有一段时间。”顾怀谨偏头，看着那丫头疲惫的侧脸，“如果累了，就好好地睡一觉，什么也不用想，很解压。”
“睡不着怎么办？”
姜九媚跟着问。
“睡不着的话，那就狂吃零食。亦或者说……逛商场买东西。”
他也是听霍深说了那些符合女人解压的方式，不过不知道对自己的九媚管不管用。
姜九媚真就摇头，“没多大用处。”她直接倒在病床上了，最近失眠了，总做噩梦。梦醒，又是第二天了。
有时候，她其实很害怕某些东西，特别是……未知的恐惧。
“很……累么？”顾怀谨不知不觉地问。
他想打听，职业跑腿人的任务是不是自己想接就接，有没有被什么人约束着。
“不累啊。”结果不开窍的人，也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被顾先生养着，什么事不愁，怎么会累？”
她还刻意地笑了下，歪着脑袋反问了一句，“你呢，累么？”
顾怀谨懂她偶然的幽默，立马笑，“有媳妇争前途，我只管做我的病患，也不累。”
“那……赶快好！”姜九媚瞥了房门一眼，利落地站起来，锁住了门。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你药都上完了，秋医生不会过来得。再说门锁了，他也不知道。”
姜九媚把那双冰冰凉凉的脚往她顾先生的被窝里伸了伸。
啊，真暖和。
这样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看着脑袋埋在被褥里的姜九媚，顾怀谨发愁，这要不是亲眼看见，他真不敢相信，还有这么怕冷的人？
哧，好冷，这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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