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幻觉？”女人露出了惊奇的神色，现在所听到的颠覆了一切认知。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才是个疯子，只有极度不正常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
“不是幻觉，那会是什么？”
“首先”，克里摇了摇头：“我要说一声抱歉。”
“我不能让你活下去，尤其是在这个局面之下。”
“其次，在你临死之前，我可以告诉你它是什么。”
“它曾经有没有告诉过你，它的名字？”
“让我猜猜...贝利尔？”
看着女人依旧一副看疯子的不屑眼神，他再次开口：“别西卜？”
“萨麦尔？”
“阿撒兹勒？”
当一个个奇怪的名字被报出，看到女人毫无反应，克里的心中渐渐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那五个杂碎在低语她，那么自己可以让她活下去。
如果是玛门或者阿涅克拉西，那么自己能够叫它们放过这个女人。至于达塞琉尼斯？它现在根本没兴趣做这种事情。
只剩下一个名字，如果还不是的话，那么自己也不用在兰妮的墓前亲手杀死她生前的好友。
“阿达兹？”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女人不屑的神情瞬间变得惊恐无比。她抖索着身子，眼中充满了绝望。
“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克里摇了摇头。
最终幻想还是破灭了，低语她的是原罪君主中力量最为强大的那一位。
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准备给女人一个痛快。
突然，两张美丽的脸庞闯入了脑海中。
第一张是兰妮，让他感到心碎。她在微笑着看着自己，神情之中仿佛在劝他，给这个年轻女人一个机会。
她的神情在告诉自己，她了解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会向任何生命屈服，哪怕是可怕的神明。
他在脑海中摇了摇头，告诉她现在这个时候，他绝不允许出现一个新的亵渎者，尤其是那五个杂碎的侍从。
可是那张美丽的脸庞却依旧微笑，冥冥之中仿佛在告诉他，相信她。
这让克里感到了犹豫。
下一瞬间，兰妮的脸消失了。
另一张美丽的脸庞出现在脑海中，她曾经带着满足和幸福的笑容死在自己的怀中，死在自己的武器之下。
麦洛，这个第一次让他感动的女人。
她眨着美丽的大眼睛，仿佛在用甜甜的笑容告诉他：相信她，相信人性。
突然，他笑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女人依旧一脸恐惧，他收起了自己的匕首，就地而坐。
当笑声停止时，年轻的美丽女人也坐到了他的身边。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从他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个男人懂得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而这一切，将颠覆自己从前一切的认知。
至少算是在死前的一些宽慰吧。
交谈持续了很长时间，漫长的过程中一问一答，就像是勤奋的学生与尽职的老师。当一切落下帷幕时，女人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所以...深渊，是另一个世界？”
“它是另一个世界的神明？神殿的敌人？”
“它对人类抱有敌意？对我们的世界抱有不良企图？”
看到对面的男人一一点头，女人沉默了。片刻过后，她突然露出轻松的微笑，转过头用轻快的语气宣判了自己的命运。
“我准备好了，来吧。”
当克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愣住了。
这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漂亮女人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她面对自己的生命，以及世界的安危之间所做出的决定没有经过太多思考。
几乎是在瞬间就做出了取舍。
这样的态度与这个笑容让他再次想起了麦洛。
而“我准备好了，来吧”这句话他也曾经听到过，曾经有一个人也对自己说出过同样的话。
齐洛米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仿佛又回到了脑海中。
“哈哈哈哈哈...”克里大声笑了出来。看着身边一脸不解的美丽女人，他没能忍住自己的冲动，狠狠用自己的嘴唇贴上了那张樱桃小嘴。
突如其来的吻让女子瞬间瞪大了眼睛，当嘴唇分开之后，她看到了一脸幸福的克里。
“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是克洛伊，对吧？克洛伊.马多伦。”
“谢谢你，克洛伊。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
“相信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在面临这种选择时，都会毫不犹豫。”
“毕竟他们还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他们不会为家人与朋友亲手带去不幸。”
“麦洛、齐洛米，也谢谢你们，你们教会了我太多太多，愿你们在天堂幸福。”
说完，克里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带着对这套昂贵礼服的心痛，转身向兰妮的墓碑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了女人急切的大喊。
“怎么了？为什么走了？难道你不动手了吗？”
“不了，”他转过头去，同样用大喊回应女人，但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我相信你。”
“抵抗它的低语，回应它，告诉它，克里斯蒂------在怠慢森林中的人类，说你是个杂碎，你就是一条狗而已，他迟早会来要了你的狗命。”
“记住。”他露出了笑容：“永远不要屈服，就像兰妮告诉我的那样。”
“我相信你，你可以做到。”
“现在，请你走开。”
“我有话要单独对兰妮说，你不要在旁边偷听。”
女人站起了身，转身向墓园外的方向走去。可没走几步，她就停下了脚步。
犹豫了片刻，刚才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她露出了微笑，对着墓碑的方向大喊：“如果我赢了，会有什么样的奖励？”
克里转过头，笑了笑。
“你想要什么奖...”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他就看到女人冲向了自己。
一头扎入怀中，两片嘴唇再次牢牢贴在一起。片刻之后，克洛伊睁开了眼睛，推开克里，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墓地之中。
“奖励，我先预支了。”
看着女人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身影，克里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坐了下来。
“嘿，兰妮，我听你的了。”
“我相信你，也相信她。”
“至于我的保证，一切都算数。”
“现在你也要答应我，在天堂之中，你一定要幸福。”
“等我过完这一生，我们就会再次相见。”
“如果你的脸上到时候出现哀伤或是孤独，那么别怪我到时候手下无情。”
他用手摩挲着墓碑，再次露出了笑容。
这一次，充满甜蜜，充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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