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脚下一滑，差点摔在地上。
墨凉川已经冷着脸分配暗查任务去了。
他担心的果然还是发生了。
相府这边，梁大夫给江子鸢抓了驱寒化瘀的药，由橙儿端去小厨房亲自熬药。
外院门口一个女子的身影探头探脑，徘徊了许久。
江子鸢认出那是小草的衣服，开口道：“来人。”
小草精神一振，立刻跑进来。
“我想喝水。”
“奴，奴婢给小姐倒！”小草激动道。
她用滚水将茶杯烫了又烫，倒了水后又拿扇子快速扇凉，待到温度正好时，才小心翼翼给江子鸢端来：“小姐尝尝温度行吗？”
江子鸢接过水慢慢喝着：“为什么不休息，今天不该你当值的。”
小草一顿，惊慌的望着江子鸢：“小姐可是生小草的气？不想要小草了？”
她说着，在江子鸢面前扑通跪下：“以前是奴婢不懂事，一直错怪小姐，橙儿姐姐已经跟奴婢说清楚了，当时是二小姐故意扔了小姐的帕子，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而且当时怪石头自己胆小，不敢跟小姐说自己不会水，与小姐无关……”
她说着，眼眶红了些，咬唇道：“何况娘和小弟全靠小姐才救回一命，小草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小姐大恩！小草……小草……”
小草说着，突然怯懦起来，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江子鸢道：“有话直说，我不喜欢唯唯诺诺的人。”
小草精神一震，生怕自己被小姐嫌弃，忙道：“小草不想离开小姐，求小姐不要赶小草走，就让小草留在小姐院里，做个粗使丫鬟，将功赎罪好不好？小草求您了！”
说着，又砰砰磕起响头，对于她来说，再没有什么是比响头更能代表心意的了。
江子鸢一阵头大：“别磕了，看的头更疼。”
小草顿时停下，诚惶诚恐的望着江子鸢，如同一只随时处于受惊边缘的兔子。
江子鸢道：“当真不走了？一个月后，你娘和你弟弟苏醒过来，带着二十两银离开这里，去外地应当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小草摇摇头：“不走了。”
“你不走，你弟弟将来也是签了死契的奴籍，你好歹为你弟考虑一下。”江子鸢难得劝道。
她不是个好为人师的人，自己都没活明白呢，又如何开导别人。
可面对小草的选择，她还是忍不住了。
倒不是她心地有多善良，能做到以德报怨，而是她发现这小草挺对她的胃口。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的女儿，能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迅速想明白，做出人们普遍认为大逆不道的事情，说明这丫头脑子清楚，只有跟赌鬼父亲彻底了断，她们一家才不会被那赌鬼纠缠吸血一辈子。
至于小草背叛她的事，江子鸢没放在心上，归根结底是原身害死了一条人命，人家恨她也不冤，如此重感情的人，一旦诚心以待，反而能成为值得深交的人。
这也是江子鸢开口劝她的原因。
小草郑重摇头，认真道：“脱离奴籍是好，可人活在世，不能忘恩负义，我们一家承了小姐如此大的恩情，就这么走了，恐怕一生难安。”
说着，她好像也跟江子鸢混熟了，勾唇一笑，“何况小姐心地这样善良，我们留在府里，小姐也不会亏待狗蛋的。”
“别给我戴高帽，你以为我花二十两银买你爹一个烂赌鬼为的是什么？看他不爽，单纯想虐待他而已，到时候你若是瞧见了，别心疼后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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