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凤青栀话锋一转，继续道：“我做了不止这一次。”
此言一出，苏瑾与凤钰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张贵妃也是深藏不露之人，若是你不仅一次害她，她安会放过你？”
凤青栀似乎早就猜到了苏瑾会这般问，直言不讳道：“最近两三次，张贵妃滑胎，都是本公主动的手脚。”
“若只是一次，张贵妃查不到本公主身上，倒也不奇怪。”凤青栀意味深长地看着苏瑾，“但本公主做的可不止这一次。”
“若是那么多次，张贵妃都怀疑不到本公主的身上，你们会信吗？”凤青栀冷笑一声，笃定道：“如此情形，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张贵妃根本就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凤青栀自己不疾不徐地开口。
“另一种是，原本张贵妃就有心拿掉孩子。”苏瑾震惊道，“若是张贵妃本身就自己动了手脚，意图拿掉肚子里的孩子……”
“那本公主动手之后，就算孩子没了，贵妃也只以为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如何怀疑到本公主的身上？”
凤青栀笑道，明显，她心中就是认同这第二种猜测了。
“瞧瞧我们的贵妃娘娘，身上的秘密可不少。”凤青栀继续开口道：“至于她为什么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后宫中的嫔妃，谁不想早日诞下龙胎，母凭子贵？”
苏瑾前世嫁给凤衍之后，可是见多了宫中之人如何汲汲于怀上龙胎。
像是张贵妃这般，明明已经怀上了孩子，却想要拿掉的，还是少见。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除非这个孩子并非龙嗣。
亦或者，这个孩子根本就是一个死胎。
可是像是张贵妃这样，拿掉一个又一个孩子的情况，根本就不能按照常规来看。
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蹊跷在。
“不过，张贵妃此人，虽然生得狐媚了些，但一向不争不抢，不沾惹是非，好似看破红尘一般，本公主实在想不到，张贵妃会有什么阴谋。”
凤青栀常在宫中，与张贵妃的接触在三人之中也最多，自然而然对她多了几分了解。
此事他们在这才胡乱猜测，也不起作用，只能暂且放置一边。现在应当早日回到宫中，倘若让人知晓，苏瑾如今不在清歌小筑，指不定会惹来什么祸端。
“在祭天山下，有我们来的时候的骏马。”凤青栀看了看天色，“我们现在就过去，争取早些回到宫中。”
苏瑾与凤钰自然没有异议。
“其实，昨夜与你并肩一战，本公主倒是十分喜欢你，若是能与你成为朋友，倒是再好不过。”
凤青栀说到这里，兀自摇头，苦笑道：“可惜我们十有八九是要成为敌人的。”
“公主聪慧无双，应当明白，太子殿下虽然是正宫嫡出，但是论品行，轮才干，都不是为君之选，公主何必一心扶持太子？”
苏瑾瞥向凤青栀，循循善诱道：“公主是有大是大非的人，应当明白，这大兴国的江山，要是交给了太子，太子指不定连守都守不住。”
凤青栀哑口无言，凤衍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她与皇后为她出谋划策，什么都给他安排好了，他尚且频频坏事。若是以后他若是成为大兴国皇帝，在国家大事面前，难不成也要交给凤青栀与皇后不成。
“太子贪慕女色，游手好闲。”
苏瑾谈及凤衍，语气之中多了三分不屑，七分仇恨，“做一个闲散王爷便够了，凭什么争夺这帝王之位，他若是当真登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这天下百姓岂不是都要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苏瑾此言，可谓是大逆不道，若是凤青栀要想计较，传扬出去，兴许便可以将苏瑾打入死牢。
然而凤青栀非但不气恼，反而静默了下来，私心里，也觉苏瑾说得十分有道理。
“公主明知道，想要苏瑾嫁给太子，任由你与皇后如何设计，都根本不可能，你我之间，往后必然是敌人。”苏瑾紧接着劝慰道：“公主这般情形之下，昨夜还要苏瑾自己保身而去，是有大义之人。”
“缘何不为大兴国的百姓想想，谁才是真能让大兴国繁荣昌盛的帝王之才。”苏瑾直截了当地看向凤钰，她口中的人指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凤钰也是一惊，平素里与苏瑾接触，苏瑾不能表现出对自己有多少欣赏，未曾想，在她的心中，竟然如此看好自己。
凤钰受宠若惊，苏瑾话落之后，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愣，她竟不知不觉对自己如此欣赏了？
“闭嘴。”凤青栀也知晓苏瑾所言，句句都是实话，只是周皇后对自己有养育之恩，自己怎么能够做出对不起周皇后的事情来。
“天下大事，哪里是我们能够妄议的？”凤青栀言不由衷，她本就是有雄才大略之人，有不输男儿之至，平素里对天下形势也都十分在意。
“苏大小姐要知道，苏大小姐你这样的话，说出去可是杀头的罪名，”
夜深人静之时，凤青栀也曾想过这样的问题。如今再听苏瑾这么一说，她心底便有了一分动摇，只害怕苏瑾再说下去，自己也会乱了立场，这才疾言厉色训斥苏瑾。
苏瑾将凤青栀的慌张看在眼中，勾唇一笑。凤青栀本是想要为周皇后拉拢自己，可是如今看来，自己将凤青栀拉到自己的阵营的可能性，更胜一筹。
凤青栀可谓是周皇后的心腹，倘若有凤青栀为自己说话办事，作为内应，自己往后想要对付凤衍，便简单了不少。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公主教导的是，苏瑾记住了，往后必定小心说话，以免祸从口出。”苏瑾乖觉应了下来，心中却在思量着，如何一步一步，动摇凤青栀的立场，势必要让凤青栀成为自己的人。
凤青栀如释重负，然而心底却浮躁不安。苏瑾方才的话，反反复复在她的脑子之中出现，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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