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铿！铿！”
“快，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去那边，包围，全包围，一个都不许放过！”
“……”
外面传来一阵阵喧闹的声音，李清牧披着一件狐皮银裘，默默地站在李府的一处墙边，听着外面喧闹的响声。
北风吹卷，一片片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寒冬彻底来了！
“动手了！”
他淡淡道，看来，一切都准备妥当，不然祁昀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他的一颗心也放松了很多，大戎这些年安插进大周的奸细太多太多，要是以前安定还好，如今大周天灾连年的，这些人真的不能留。
否则就是祸害！
“咳咳……”
雪花渐渐飘多了些，外面北风呼啸，寒意刺骨，李清牧吸了一口凉风，咳嗽着，眉宇紧锁，看着很难受。
胧月端来一碗蜜水，看着他：“进去！”
这不容置疑的口吻，直接就把李清牧接下来各种想留在外头的借口憋了回去。
他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家小女人，乖巧地跟了进去。
“如今天寒地冻的，你呆在外面，是在吹风吗？”
胧月进屋后，就开始各种埋怨。
李清牧只是浅笑，任由她说着，他很享受这样被训斥的日子，甚至被小媳妇儿捶两拳更好。
她的小手那么软糯，小拳头那么袖珍可爱，打在身上就像是一团小棉花一样，弹弹的，暖暖的，这滋味好极了。
只是，她似乎很久没有捶打自己了，自从受伤以后，她每日顶着自己，就像是盯着一只精致的花瓶一样，生怕一不小心碰碎了。
“郎君，夫人，向公子和苏御史来看您了！”
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胧月说了一声知道了，就带李清牧去了前厅。
前厅，向寅夫妇和苏适夫妇都已经等候多时，见他们过来，就起身询问李清牧的情况。
苏适更是直截了当道：“阿牧，陛下是担心你身体一直康复不了，这才把你软禁家中，你可别心生怨怼！”
呃……
李清牧一愣，这是来开解自己的，顿时哭笑不得，这些他自然知道，哪有什么怨怼？
但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且苏适就是这么个直肠子，说话不会绕来绕去，这样的人最适合做朋友。
“陛下的心意我明白，阿适你放心！”顿了顿，他道，“如今朝中怎样了？开阳郡那边的灾情呢？有没有什么起色？”
问完，李清牧发现他们一脸的沉重之色，不由得心下一沉。
看来，是个坏消息。
“岩浆喷涌已经停止了，但是……”苏适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墓瘴之毒却肆虐开来，之前只是在开阳郡大肆席卷，后来渐渐往其他的州郡弥漫，受灾的百姓越来越多。”
这真的是个坏消息！
“其实，早就该料到了！”
李清牧苦笑，那些墓瘴之毒，是呈现烟雾般的扩散的，哪有那么好控制？随风一吹，就能吹遍大江南北。
所谓的遏制，不过是加快药材的运输，让百姓能在感染这种毒素下，第一时间服用解药而已。
“药材怕是会很急缺！”胧月看着向寅道，“向公子，你家那边的药田，能产出多少药材？”
向寅道：“这些年，我家已经扩张不少药田了，这次事情一出，我们也加快采收的速度，可是……抵不过消耗。”
“这么说来，形势很严峻！”
苏适一掌拍在桌案上，并用另一只手狠狠朝着空中挥舞。
须臾，他才意识到自己孟浪了，连忙道歉。
胧月浅笑：“无事，苏大哥性情中人。”
“其实，当那岩浆不再喷涌时，那些墓瘴之毒就不会再喷出来，眼下，就是那些之前喷出来的毒素，只要在外面慢慢稀释疏散，时间一久，这件事就会过去。所以目前首要的还是药材，只要药材跟上，百姓能有病可治，问题就不大！”
李清牧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目前就是熬！”
“对，熬，只要熬过这一阵子，一切都将豁然开朗！”
李清牧缓缓起身，看着窗外飘散的飞雪，淡淡道：“冬天了，如今就怕灾民不仅仅是身中墓瘴之毒，还饥寒交迫……只希望那些救灾粮款，能赶紧到他们手中！只是……”
顿了顿，李清牧忽然道：“皇上只是让我软禁家中，却并没有限制我御史大夫的权力，是不是？”
呃？
向寅和苏适一愣，是这样的，所以你提这个啥意思？难道你还想上朝吗？
当然，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就见李清牧笑道：“苏大哥，你赶紧去把何坚找来，就说我找他，有要紧事做！”
何坚就是那位一心想当上御使大夫的御史中丞，他觊觎这位置很久了，本来很有希望的，可李清牧凭空出现，瞬间就让他的希望破灭，还成了他的下属。
何坚估计每日都躲在角落里对他扎小人吧！
看李清牧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苏适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立刻去找了何坚来。
何坚还在上衙，就这么被喊来，有点郁闷，但这是上官，虽说被皇帝惩罚了，可大家都不是瞎子，谁看不出这是变相保护？
对于这位宠臣，谁敢忤逆？
于是，何坚闷闷不乐来了。
“何大人，请！”
“哎，不敢不敢，李大人请！”
李清牧出奇的客气，反而让何坚警铃大作，觉得使出反常必有妖，这男人平日里不拘言笑的，怎么一转头就对自己这么客气？
有鬼，这里头一定有鬼！
他微微躬身，道：“李大人找下官来，不知有什么事吩咐？”
真是郁闷啊，以前李清牧见他要自称下官的，可如今，他看见李清牧却喊下官，这是转了个个儿。
李清牧笑了笑，示意他不用多礼，同时从桌案上拿过来一本小册子，递给他。
“这是……”
“这是御史台所有人员的名单！”
“这……要做什么？”
何坚心里头咯噔一下，觉得事情不对头。
果然，就听李清牧道：“御史台不是有很多御史么？御史除却弹劾外，还有监察百官的作用，如今朝廷拨了那么多赈灾粮款，希望早日落到百姓手中，赶紧把这一次危机度过去。
但是，这世上没有不蛀的木板，就怕其中有官吏中饱私囊，对这些钱粮层层盘剥，如此，落到灾民手中的，又有几何？”
“所以，李大人是想……”
“嗯，让这儿的御史，都下去地方，盯梢那些官吏，如此，可以加快赈灾的速度，何大人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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