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人好奇的目光，徐山不由愣了愣，怎么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呢？
找了张凳子，坐到病床一旁，徐山喝了口水，这才说起来以前的事情。
“想当年，我和你妈，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没有什么狗血剧情，就是十分平常。”
“而且我和你妈，还是通过你婶的介绍，这才认识的，后来两人都感觉对方不错，也就在一起过日子了。”
“刚来时啊，我记得，你妈十分勤奋，而且人还和蔼，对待所有人都挺好的，我也因此发誓要让她过上好日子，不能辜负了人家嘛。”
“但是当时那个年代，唉，想要赚钱，谈何容易，就连混个饱饭都难，基本都是一天两顿就已经很不错了，都在为生计发愁。”
“让她性格大变的，这生活所迫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而那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孩子的事。”
“在1990年九月十四号，我清楚的记得，那天，你母亲，难产了!”
说到这，徐山不由沉默了，仿佛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场面，内心触动很大，勾起了悲伤的过往。
“啊？”
徐林惊讶的看着徐山，疑惑的问道：“爸，这事，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啊？你这意思是说，我本来是有一个哥哥的？”
“嗯，也正是因为怀孕期间，不小心摔了一跤，难产了，孩子就这样没了……”
说着，徐山的鼻子突然一酸，这件事，对他而言，亦或者对罗凤来说，都是一段不想回忆的过往，这也是他之所以不想谈以前事情的原因，太苦太难了。
鼻子吸了吸，又继续说道：“在那期间，你母亲近乎发疯了，说啥也听不进，就是一顿胡闹，砸东西，发泄，整天都是以泪洗面，为此，我也是无能为力，当时，我也是恨自己啊，没有那个能力保护她。”
“那段时期，可以说是我们夫妻最难熬的时候，甚至后面，你妈还企图自杀过，好在发现及时，挽救了过来，后来查出有抑郁症。”
“也不再像开始那样，天天哭喊着大闹，而是变成了另一个极端，就是整天看着窗外发呆不说话，沉默寡言，就像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看到她那憔悴的模样，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毕竟我是她老公啊。”
说到这，徐山又深吸了口气，眼眶已然不知不觉的湿润了几分，继续道：“为了防止她再出现那种状况，我就辞去了工作，专程陪她，每天都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让她开心起来。”
“在当时，我那工作，开长途货车，运货，那可是很赚钱的嘞，全家都靠我一人支撑，但是为了她，我毅然决然的辞职了，工作可以丢，但人只有一个。”
“不过现在想来，那时候的陪伴，算是值了，现在看到你妈，她整天都是一副臭嘴脸对我，说心里话，真的没有一点厌烦，只是感到庆幸和欣慰。”
“或许，那也是我对她的愧疚吧，没能让她过上如愿的生活，不过后来过了这段雾霾后，生活算是渐渐有了好转。”
“几年后，就生下了你，你妈也从原本少话的人，变成了现在这样，虽然尖酸刻薄，但对你的爱，却是丝毫未减，好东西，啥都留给你。”
听到这话，徐林也是鼻子一酸，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确实，别人都说我妈小气，掉进钱眼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她都是为了给我好的，她什么都省着，就为了把最好的给我。”
一旁的陈惜愣了愣，看了眼窗外，照射进来的明媚阳光，眼中不由闪过一抹落寞，但很快就散去了。
“爸妈，虽然没印象，没陪伴我，但我有爷爷奶奶呀，他们给我的爱，即便中间隔了一代，但也丝毫不差啊！”
想到这，陈惜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对了，这些事情，你可别告诉你妈哈，不然挨骂的就是我了。”
说完，徐山小声警告道，想想那个画面，他就是一阵后怕，虽然说不怕罗凤念念碎，但没有总比有的好吧。
“哎呀，爸，我们啥关系啊，怎么可能会说出去呢？绝对不可能。”
徐林笑着拍了拍胸脯，坚定的说道。
“哈哈，没想到徐叔，你还有这样的过往。”
陈惜笑着感叹道。
“唉，别提了，这种事情有啥呀，就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生活嘛，倒是你爷爷奶奶，啧啧，他们之间的故事，那可是一宿都说不完嘞，精彩的很嘞，当年还被称为村里最美的夫妇呢！”
“得得得，打住哈，徐叔，我去给小林子削个苹果。”
陈惜却是丝毫没有想要打听的意思，赶紧转移话题。
关于爷爷奶奶两人的故事，陈惜也是询问过，爷爷从不谈他和奶奶的爱情方面，就一个劲的吹嘘自己以前当兵那时候，多艰难，多牛逼，当然，后者更多。
反观奶奶呢，就是敷衍的回了句，问你爷爷去……
这让陈惜无话可说，以前十几岁出头的时候，对于喜欢，爱情这方面的东西，本就好奇向往，特别听村里人说，自己爷爷奶奶就是标准的教科书式爱情故事，那时候的陈惜，别提有多好奇。
甚至陈惜还给爷爷灌过酒，就想方设法让他多喝，直到最后醉醺醺的不行了，开始说胡话了。
毕竟酒后吐真言嘛。
但是，询问了半宿，当时陈惜他们人都傻了，爷爷吹了半宿自己牛逼的当兵过往，对于爱情方面，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好像，他和奶奶的故事，是他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事情，就算喝醉了，也不会抖出半个字。
不过现在想来，估计想要爷爷说出来的办法，就只有问奶奶了，只要奶奶不介意说，爷爷自然是无话可说，举双手赞成的。
“陈哥，苹果洗干净点哈。”
“洗个屁喔，直接给你削皮就是。”
陈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当然，这都是玩笑话，大家都不会放在心里。
说完，陈惜拿了三个苹果出去，洗好后，递给徐叔一个，然后放一个在柜台上留着自己吃，又拿着水果刀，亲手给徐林削另一个苹果。
终于削完了。
徐林笑着接过苹果后，吧唧了一大口，不由笑着称赞道：“嗯~还是陈哥削的苹果好吃。”
“滚犊子，下次要吃，自己削。”
陈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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