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个屁！”乔振南闻言怒吼道，“出气的法子有那么多种，你就挑了最笨的一种？”
乔墨愣愣地瞪大了眼，就听乔振南循循善诱：“你说你找人偷偷把他套麻烦打一顿，或者雇几个小混混败坏他的名声，哪一点不比当街放火烧他要好？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
乔墨听得一愣一愣的，恍然大悟般地喃喃道：“原来还可以这样？”
乔玥实在是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子提醒：“爹！”
乔振南回过神来，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怒气冲冲得拂袖：“你今天就给我跪在这儿，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到底错在哪儿！”
说罢，他步伐匆匆地出了门，看样子是去处理后续了。
乔墨愣愣地想了一会儿，一脸茫然地抬头：“姐，所以说爹是嫌我做的不够漂亮吗？”他不解地眨了眨眼，猛地一拍大腿，“他要是早告诉我还有这种法子，那我也不至于栽这么大个跟头啊！”
乔玥嘴角微微一抽，留下一句“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儿吧”也转身欲走。
乔墨连忙叫住她：“姐，不是啊姐！我这不是为你出气才落到这个地步吗？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你去帮我和爹求求情啊，真要跪那么久我腿不就没了吗？”
乔玥回过身来，居高临下睨着他，语气幽幽地道：“傻弟弟，不是姐姐我不帮你，只是要是不跪那么久，你人就没了。”
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腿和命，总得没一个吧？”
乔墨：“……”
就不能，两个都保住？
乔振南回来的时候脸色好看了许多，乔玥挑眉看他：“瞧着爹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看来事情是解决了？”
乔振南看了她一眼，笑着点点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这次还真是多亏了季世子主动提出不追究……”他慢慢皱起了眉。
乔玥眼底闪过讶然，“他不打算追究？”
季淮初的名声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他不让人家吃亏就不错了，哪还轮得着别人让他吃亏？
更别说这次乔墨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颜面大跌。
他居然，不打算追究么？
乔振南叹了口气：“我去的时候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赔礼道歉的准备，谁知道人家侯爷居然还客客气气地招待了我，说是孩子皮实，打打闹闹实属正常，让我不要放在心上。侯夫人更是善解人意，还说让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说是季世子这么闹了一通多少对你的名声有损，她让你放心，今后必定严加管教儿子，不会再让他来打扰你。”
乔振南神色感慨：“看不出来啊，这对夫妇这么深明大义，居然生了季淮初那么个飞扬跋扈混不吝的儿子！”
乔玥微微失神，垂眸不语。
乔振南瞥见她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玥儿，你告诉爹，你对那个季世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只要你喜欢，爹都不反对。”
乔玥回神，下颚微敛，扯了扯嘴角：“爹，女儿不过是一个庶女，而他将来是要承袭爵位做侯爷的人，我们两个注定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她眸色微黯，抿了抿唇，“他自有他的锦绣前程，我又何必不识趣的耽误呢？”
乔振南皱眉，语气不悦：“庶女又如何？在爹眼里，你就是最好的那个，何必妄自菲薄！”
“非是女儿妄自菲薄……”她抿紧了唇垂下头去，掩去眸中泪意。
是她有自知之明啊。
她喜欢的少年，应当恣意骄傲地行走于天地之间，他合该鲜衣怒马地来这世上走一遭，不沾惹半点尘埃，她怎么舍得让他弯下脊梁，折碎一身傲骨？
世人都以为是她不识好歹，那她就不识好歹吧。
至少，他还可以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活。
将来若娶了哪家姑娘，也可以神色自如地提起这段往事，皆付做笑谈。
乔玥吸了吸鼻子，嗓音低哑，“女儿这一生别无所求，只希望嫁一个寻常人家，平安无忧过完这一生。”
乔振南默不作声地看着面前这个最懂事的二女儿，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或许他也有责任吧。
一个女儿娇纵明媚。
一个女儿谨小慎微。
他从来不否认他对阿鸢的偏爱，可也自认对玥儿和墨儿同样不差。
可如今他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他爱他们，却没能毫无保留地爱他们。
乔振南心里升起浓浓的愧疚，他轻轻拍了拍乔玥的肩：“放心，爹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
“娘嘶，娘！你怎么说的？你没表现出生气吧？”季淮初趴在榻上捂着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见季夫人进来，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季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快好好歇着吧，打了那么多棍子，还这么活蹦乱跳的！”她说着，脸上闪过一抹心疼，“你爹也真是的，自家儿子，干嘛下手这么重？”
“哎呀我已经好多了，娘，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说的！”
季夫人抿着唇心下劝慰，这是自己儿子，自己儿子，她轻哼一声：“还能怎么说，当然是不追究，顺便给乔二小姐道个歉。”
她瞧了眼松了口气的季淮初，轻嗤：“怎么回来的时候不还叫嚣着要让人家乔墨好看吗？”
季淮初撇了撇嘴，不甘道：“我……我那是一时气昏了头，后来仔细想想，这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对，所以就大度的原谅他这次啦！”
季夫人心里酸的不行。
自己生的儿子什么性格她最清楚不过。
大度？
她儿子压根和这两个字扯不上关系好吗？
还不是因为那个乔二小姐……
想到什么，她慢悠悠开口：“哦，我还说了一句话。”
季淮初抬眸盯着她，“什么？”
季夫人坐了下来，悠悠地摆弄着指甲，“我说啊，我儿子最近干的混事儿简直太不可理喻了，给人家姑娘添了很多麻烦，我很抱歉，所以我决定从今往后严加看管儿子，坚决不让他打扰到乔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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