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人的语速很快，可难得的是居然每个字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阿昭一脸复杂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心中有种陌生的情绪在涌动。
流萤连袖子都顾不上撸了，神情十分激动地盯着乔姒，要不是看那场合不对，恨不得给她鼓个掌。
而被骂的男子，脸色就跟不好看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青了又紫，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憋出一句话：“……你，你这人怎么这么粗俗？！”
到底是读过几本书的，骂人也放不开，最多也就这样了。
乔姒轻嗤一声，顶着一张嘲讽脸：“我就粗俗了怎么着？关你屁事？”
男子气的咬牙，可到底不敢和女子直接动手，就连骂架也有失斯文。
他旁边的女子会意，露出委屈柔弱的表情，眼角耷拉下来，眼里含着泪意，活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小白花模样，衬得乔姒越发盛气凌人：“这位姐姐，身为女子，你怎么能在大街上骂人呢？这和……”这和泼妇有什么区别？
乔姒不耐烦地斜睨着她：“谁给你玩姐姐妹妹那一套，我对你男人可没有兴趣，还有，我怎么就不能在大街上骂人呢，咋的？骂你还要挑地方是不？最后声明一下，姑奶奶我从来不骂人，你仔细品一品？”
从来不骂人，这不是等于骂的都不是人么？
小情侣的脸同时绿了。
乔姒似笑非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划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说二位野鸳鸯，没见过偷.情还这么明目张胆的？你们说是吧？”
二人的脸色齐齐一变。
女子，也就是拂月瞪大了眼，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她猛地捂住嘴，意识到周围人看过来的眼神，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她的确只是个外室，可也因为柔情小意，也很是受宠了，不然这次男子出游也不会带上她。
可面前这个女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乔姒耐心告罄，抬了抬手堵住她，眼底不耐：“我呢，对你们的家长里短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赶紧向我儿子道歉，姑奶奶耐心有限。”
拂月咬了咬唇，不甘地瞪着她：“凭什么？凭什么要向你道歉！”
乔姒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勾勒出一个没什么情绪的笑：“不道歉？好啊，鉴于你们刚才的诽谤，污蔑，空口造谣，那就改为赔偿吧，也不多，算上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时间损失费以及智商欠费等等加起来，一共一万两，怎么样？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道歉或者是赔偿，二选一。”
“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呢！”拂月尖叫一声，捂着荷包死死瞪着她，像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乔姒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这位小白兔，露出一个慈爱的表情：“我这不是正在抢吗？”
拂月：……艹！
范成衍眯了眯眸，冷眼看着乔姒：“你知道我舅舅是谁吗？”
乔姒露出一个颇感兴趣的笑：“怎么，你舅舅叫李刚么？”
范成衍：……李刚是谁？很厉害吗？
他冷笑一声：“我舅舅是豫州刺史范良！”
话音一落，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乔姒沉默片刻，面无表情道：“哦，没听过。”
范成衍：……她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乔姒懒洋洋低头扣指甲：“流萤，让这个乡巴佬长长见识。”她颇有些同情地瞥了眼范成衍，摇了摇头，“一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儿也就是个刺史，真可怜。”
范成衍：谢谢有被羞辱到。
早就跃跃欲试的流萤闻言搓了搓手：“好嘞！”
她站了出来，双手叉腰，十分嚣张的模样：“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
于是流萤嚣张跋扈的气势拿捏的十足，像极了大户人家狗仗人势的丫头，众人一时之间竟都被唬住了。
流萤满意地抬了抬下巴，掰着手指数：“威武大将军府罗家，淮南王府苏家，昌平侯府季家……”
她每说出一个名字，现场就静上几分。
“国公府江家……哎哟”流萤委屈巴巴地回过头去，乔姒收回扔橘子的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好端端的提什么江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她江梨芜感情多好呢！你还不如说秦可卿！”
流萤撇了撇嘴嘀咕道：“人家秦小姐也没和你感情好到哪儿去啊……”接收到乔姒的死亡凝视，她忙不迭闭了嘴，转过头继续放狠话，“还有五皇子七皇子，以及当朝太子，你们知道这些人吗？”
范成衍脸上血色尽失，有些忐忑地想：难道他真的这么倒霉，招惹上大人物了？
拂月还不由自主后腿了一步，她就是个普通老百姓的女儿，可招惹不起这么大来历的人！
然后就听流萤迷之自信趾高气扬地开口：“擦亮你的眼睛给我听好了，以上的这些人和我家小姐……都没什么关系！”
范成衍：？？？
拂月：？？？
众人：？？？
他们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合着您刚才铺垫那么多都是废话？
流萤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尴尬，自信地挺了挺腰杆，有些得意地道：“我家小姐能在帝京立足那么多年，从来不靠这些虚头巴脑关系，除了她惊人的美貌和感人的智慧，最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姑奶奶我！”
人们正琢磨着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哪来的逼脸说出这样的话？然后就瞧见她上前走了一步，一只手将范成衍举了起来。
没错……举了起来。
众脸懵逼：……
在范成衍略显得有些娘气的惊叫声中，流萤笑得跟那山寨里强抢民女的土匪似的，十分豪迈不羈。
那画面实在太美。
乔姒默默别过了脸，恰好和自家儿子对上。
二人沉默片刻，不约而同调转了方向。
流萤轻轻松松举着范成衍走了两圈：“怎么样？现在还记得你舅舅是谁吗？”
范成衍以一个极其难受的姿势被举在空中，隔夜饭都快吐出来，别说记得他舅舅了，他自己是谁都没工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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