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过身走了两步，叶小嘉没忍住回头：“顾盛爵。”
顾盛爵以凝视作答。
“我……”叶小嘉又顿住了。
见她欲言又止，顾盛爵没有追问，只是道：“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说，或者不知道怎么说就以后再说。”
叶小嘉闻言，神色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更沉了。
她点点头，转身又往前走。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
顾盛爵注视着她走入单元楼，这才驱车离去。路上，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才绕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后没多久，他就接到了电话。然后，他又匆匆出门。
来到一家日式料理店，进去之后就望见背对着门口，端正坐立的背影，他沉下一口气往里走。
对方听闻脚步声，回头就见到是他，连忙起身，恭敬站立：“顾先生。”
顾盛爵挥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自己盘腿走在了对面：“直接说吧。”
“是。”对方点头，漠视摆放在桌上的各色餐食，汇报着自己的进展：“我们最近查到的消息是，叶小姐好像一直在查关于她母亲死去的事情。”
顾盛爵闻言，幽深的眼睛瞬间就深浓得不见任何情绪了。
“那你查到了什么？”
“目前我们没有查到什么，这件事发生在六年前，当时医生认定她母亲是病死的。可是叶小姐似乎不相信，一直在反复调查取证。可是，也一直没什么进展。”
顾盛爵摸着手下的小瓷杯，满脸深沉：“那你查到多少她妈妈的资料。”
“都在这里了。”对方递出一个文件袋：“这些都是我复印的资料。”
顾盛爵接过后打开来看，上面是病历资料，而且还不算薄，看起来她妈妈住院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长期在院。
“她妈妈是什么病？”
“好像就是体弱，因为一个人带大孩子所以落下了不少的病根。最重的病就是肺功能衰竭，是感冒引起的，处理不当导致肺部感染。”
“那中间她妈妈接触过什么人？”
“因为时间久远，调查这件事很难，我多方打听也只打听到她妈妈之所以能转入这家医院是林宏帮的忙。所以，我断定叶小姐就是林家小姐。”
关于叶小嘉身份的确定，顾盛爵已经不在意了。她的一举一动，以及突然的主动，他都一清二楚。
“好，这件事你继续留意，有什么进展就通知我。”
“顾先生是想继续查这件事吗？”
顾盛爵看出他的迟疑，反问：“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只是这件事说起来也是他们自己家的家务事，我怕到时候……”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只需要按照我的意思做就行了。”
听闻他语气微沉，那人立刻就领悟了：“是，我会努力去做。”
顾盛爵没看出病历资料有什么不对，他索性不看了，把资料收起后，对他说：“马上要过年了，你也好好过年。”
“好的，多谢顾先生体谅。”
夜凉如水。
整个晚上，叶小嘉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眼看天亮了，她的脑袋因为整夜的无眠有些昏沉。她起床揉了揉头，喝了点水后，突然起身换衣服，拿着包与车钥匙匆匆出门了。
清晨，街道还没彻底苏醒，但是清洁工人已经在勤恳的打扫卫生了。
叶小嘉驱车看着那些身影，心里有些酸楚。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不管是光鲜的，还是贫穷的。
到了医院，她跑上楼去找林宏。喘着气到了他所在的楼层后，刚走出安全通道口就撞见了拿着碗碟来洗的林昕昕。
她的状态不是很好，眼下都是青色的，像是熬了整个通宵。
“曈曈，你怎么来得那么早？爸爸刚吃了东西睡着。”
叶小嘉看到她的憔悴，心里有些内疚，同样是女儿，她似乎很不孝。
“是吗？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的。”林昕昕摇头，解释道：“爸爸先前还在念叨你，说你怎么不来看看他。”
叶小嘉勉强一笑，不去在意她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着她要去洗东西，她主动说道：“你要去洗东西吗？我陪你吧。”
林昕昕喜出望外：“好啊，走吧。”
路上，她还解释道：“本来是不用出来洗的，但是我怕吵到爸爸休息。这两天爸爸休息得不是很好，所以我就出来了。”
“爸爸为什么休息不好？”
“因为他想回家过年，但是医生让他再观察几天。爸爸不愿意，所以就不开心。”
“嗯。”
林昕昕把东西放在台上，开始动手洗。
叶小嘉见状，也跟着撩起了袖子帮忙。
林昕昕望着主动帮忙的她，忍不住又笑了：“曈曈，这还是我们第一次那么心平气和的在一起洗东西呢，真好。”
叶小嘉在林家很多时候都带上了面具，也习惯了脸上的面具。但是这一次，她却有些带不住了。
“是吗？我觉得还好。”
林昕昕继续笑：“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我小时候总是缠着妈妈说给我一个小妹妹或者小x弟弟，不然一个人很孤单。但是妈妈没答应，后来有你了，我就很开心，一直想要和你玩，想要跟你聊天，想要跟你一起做事。”
叶小嘉闻言，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林家就被景婷连哄带骂的场景。但是她委屈都来不及，根本无暇顾及林昕昕的表情。
她一直以为林昕昕和景婷是一样的。
“后来，我发现你好像不喜欢我，所以就没有主动。我一直相信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很好的相处的，所以我现在得偿所愿很开心。”
叶小嘉见她笑得真诚，心下也软成了一滩暖流。或许林家里面有很多她不愿面对并且很厌恶的人，但是现在林昕昕却是唯一的意外。
“你昨晚熬了一夜吗？”
林昕昕闻言，愣了一下，随机转开了脸，淡笑答：“没有，只是没休息好。”
“是不是累了，要不然今晚我来吧。”见林昕昕惊讶的看着她，叶小嘉继续说道：“当然，前提是你妈妈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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