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鸢也皱眉,两个月后不会离婚?他不同意离婚?她主动不离婚?
尉迟将衬衫纽扣扣上:“鸢也,我们来日方长。”
不给她反驳或者回怼的机会,他就将话题带回昏迷之前,他们聊的地方,“刚才你问,TA为什么不在三年前杀白清卿,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鸢也的思绪还被留在上一个话题,看着他没说话。
尉迟道:“可能是白清卿手里,有可以要挟TA的东西,让TA想下手又不能。”
此言一出,鸢也马上定住神,如果真的有这个东西存在,她要是能拿到,也许“TA”的身份就迎刃而解!
尉迟大约也想到这一点,所以问:“白清卿说自己住在哪里?”
“住在城中村,十几个人一间房,每个人只有棺材大的地方。”鸢也记得清楚。
尉迟说:“香港深水埗,那里到处都是棺材房,外来人口群居,鱼龙混杂,最合适藏身。”
鸢也道:“就查深水埗,查不到,可以拿她的照片问问周边的居民,她在那里住了三年,一定有人见过她。”
哪怕没有他们想的这个东西存在,或者东西先一步被TA拿走了,但这么问下去,没准会有别的蛛丝马迹,对他们解开白清卿身上的疑点也有用。
反正不缺做事的人,多管齐下,没有坏处。
高高在上的尉家大少,此刻倒是通情达理得很:“不能空着手问,买个茶叶或者糕点。”
香港那种高压力又快节奏的地方,每个人都忙着活下去,谁有闲没工夫回忆一个陌生女人,但收了东西就不一样,毕竟拿人手短。
鸢也算是采纳他的提议:“我大表哥在香港有人脉,交给他去做。”
尉迟点点头:“我提供糕点和茶叶。”
鸢也差点就答应了:“我不缺这点钱,尉总好意我心领。”
刚才他们一问一答,互相接上对方的思路,本以为她在这一刻会忘了他们的矛盾,结果,她的界限还是那么分明。
尉迟有一双与黑夜同色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你现在也该相信,七年前的青城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简单吧?在这件事上,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也知道,就算没有七年前的事情,我们之间也有很多别的恩怨,你还是恨我的,但既然有没有这件事不会改变你对我的看法,那么,我们就算合作调查这件事,也没关系,对吧?”
因为受伤,中气不足才放低放缓的声音,结合这种商量的话语,乍一听竟然有几分示弱的意味。
示弱,永远都是说一不二,一意孤行的尉氏总裁,居然也会和这两个字挂上钩。
现在不知道几点,应该是接近黎明前最黑的那段时间,夜空暗得发亮,映出他此刻苍白如蝉翼的脸。
两分钟后,鸢也平淡反问:“无论要怎么查,我单凭自己就可以做到,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跟你合作?”
尉迟当即咳起来,肺部收缩扩张,腹部起伏运动,捂着伤处的手被血浸红。
是啊……
她能自己做。
尉迟疼得厉害,从伤口到心口,都在疼,吸入的空气不够呼出,以至大脑缺氧,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脑子混沌地想起当年,她带着柏林少女的香水味扑进他怀里,闷声闷气地说“我好怕”。
忽然间一笑。
真好……
她现在什么不怕了。
她再也不需要他了。
……
她当然不再需要他。
她去了他自始至终都不希望她去的艾尔诺家,成了所谓的家主,曾经害怕做的,做不到的,离她原本的世界很远的,本想她一辈子不去沾染的东西,在他不知道的那三年里,都学会了,都接触了。
事与愿违,不过如此。
鸢也没有管他在想什么,白清卿的话题到此为止,她想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刚转身,手腕突然被他抓住。
“我以为得及,只要把你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等到你冷静,也可以等我做完所有事情以后再好好跟你说……”尉迟眸子漆黑如点墨,眼眶周围却慢慢生出血丝。
但她那样桀骜不驯的性子,把她关起来,她怎么会不想跑?
她一跑,他们就没有“以后”。
当年月嫂问他后悔了吗?他说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没有……确实没有,重新选择一次,那些事情他还是会做。
但会换一个方式。
他用错了方式。
尉迟失血过多,连保持清醒都很难,忽然将头垂下,抵在鸢也的手背上。
鸢也一下就感觉到他额头滚烫的温度和粘稠的冷汗,还没想出该做的反应,就听到他低低闷闷地说:“鸢也啊。”
似一声叹息。
“我疼。”
……
今晚有雨,落在叶子上,在黑夜里泛着一缕淡光,映入鸢也的眼睛里,也有一抹水泽。
忽然一阵东风来,吹得枝头摇曳,水砸落在地上,碎了一片。
安静不过三五秒,尉迟便将额头移开了,神情恢复如常,除了脸色苍白外,几乎和平时的他没有两样,险些叫人以为,他刚才的失态,只是错觉而已。
“外面还很乱,不要出去,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鸢也收回自己的手,手背上还残留他的温度,她眉头皱了皱,语气冰冷:“什么?”
“上次你说,看到我半夜进入白清卿的房间,后来我想了很久,想起来了,是有这件事。”尉迟靠在背后的墙上,幽幽地看着她,“但是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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