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晋城本地人,对吉祥寺的“烂尾楼”久仰大名,尉迟这么说他们就明白,是要把人引到那里去——反伏击。
汪伦马上给手-枪上膛,然后就对后面的兄弟一挥手,带着人往后面跑去,提前埋伏好。
宋义还在下面,鸢也便想亲自带人将对方往后面引,好和汪伦配合反杀,但是还没走两步,就被尉迟抓住:“你都受伤了,还逞强?这里交给他们。”
鸢也还没能拒绝,就被他拽走,看着黑暗里他模糊不清的侧脸,她的左手臂在爬水库的时候,被子弹擦过,她一声不吭,连安莎都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注意到?
见鸢也被尉迟带走,安莎下意识要跟上去,放着鸢也和尉迟单独相处,怎么看怎么不好,但是她这边的人又不能没人指挥,比起尉迟,追兵更危险。
两害相权取其轻,安莎抿唇,回头对自己的人说:“你们跟我一起,去把人引到后面。”
“是!”
鸢也和尉迟一起爬上墙边的一棵大树,借着枝干翻进寺里,尉迟从墙头跳下来后,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没动。
鸢也想可能是动作太大,又扯到了伤口。
月光朦胧,依稀可见他苍白的脸色和满头的冷汗。
鸢也冷眼旁观,想丢下他,自己找地方藏起来,他要是被追兵发现,那就是他命不好,关她什么事儿?
想着便走,才走两步,就听见一阵低低的,隐忍的咳嗽声,脚步又不禁停下来。
……从他毫不犹豫把白清卿交给她带走这点看,他确实不是追杀白清卿的人,对白清卿也没有兴趣,今晚只为了她而来,而且,也是他想出来可以利用吉祥寺的反杀,否则她今晚也难以脱身。
一直以来都是他欠她,七年前的青城,三年前的婚姻,错都在他,她报仇也要报得理直气壮,不亏欠他一星半点,今晚是他救了他,她现在就把这个人情还给他。
屏了口气,鸢也转身,走过去问:“你怎么样?”
尉迟抬起头,不知道是天色黑,还是他身体虚,眼神没有平时那么清锐,将手递给了她。
鸢也顿了顿,抓住,以为只是要她拉他一把而已,结果这男人顺势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鸢也被他撞得一个踉跄:“尉迟!”
尉迟将手圈在她的脖子上,在她耳边喘了一口气:“……虽然是在后面伏击,但是一开枪,吉祥寺里的人肯定会听到,我们先去找方丈……我走不动,你扶着我。”
他身上很烫,应该是伤口感染发烧了,呼吸都热得出奇,悉数倾洒在鸢也敏感的耳后,她神经一炸,就想要把人推开,但他说又是正事,确实应该去跟吉祥寺的人打声招呼。
忍了一下,继续搀着他走。
“我以为,你会,不管我。”短短一句话要断三次,足见他此刻的薄弱。
鸢也语调漠漠:“那些人不一定会全部被安莎引走,没准有一两个进寺查看,你要是倒在墙角,被他们发现,他们一定会继续在寺里搜查我,我是为了自己安全。”
他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笑什么,又偏头咳了两声,鸢也觉得鼻息间的血腥味又重了一些,脚步不禁慢下来。
尉迟缓过来后,又问:“你以前来过吉祥寺吗?”
好无聊的问题,鸢也都不想回他。
尉迟一只手攀在她的脖子上,两人的头距离很近,夜风吹得他们的头发都纠缠在一起。
他道:“跟我说说话,我要是晕了,你就得扛着我走了。”说着又笑了,“你扛得动吗?过去三年,你好像什么都学了,举重也学过吗?”
鸢也瞥见一个池塘:“我为什么要扛着你走?我大可以把你往荷花池里一丢,一了百了。”
尉迟低哑地笑起来:“佛门清净地,你怎么能说出、说出这种话?”
他今晚非但话多,还莫名爱笑,鸢也刚想反怼回去,一个值夜和尚就发现了他们,以为他们是半夜不睡跑出来玩儿的小和尚,将手里的电筒照了过来:“谁在那里?”
鸢也眼睛被照得一眯,尉迟回道:“是我,尉迟。”
值夜和尚一愣,跑过来:“尉先生?您这是……”
尉迟道:“我要见你们方丈。”
值夜和尚看到他们身上的血,吓了一跳,磕磕巴巴说:“……好,好,方丈在这边。”
值夜和尚在前面带路,鸢也继续搀着尉迟走,不由得问:“他们怎么认识你?”
尉总的交友圈广泛到了和尚这里?
“忘了?妈是在家居士,吉祥寺里有几座藏经阁,就是妈捐赠的。”尉迟一说,鸢也才想起,是有这么一件事,尉母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要到寺里做功课。
走了好一段路,值夜和尚才想起来帮鸢也搀尉迟,鸢也身上的负重终于减轻一些。
值夜和尚带着他们去了禅房,方丈早已入睡,他一边敲门一边说:“方丈,尉先生来了。”
很快屋内就亮起灯,方丈声音惊讶:“哪个尉先生?尉氏集团的尉先生?”
“深夜打扰方丈休息,实在抱歉。”尉迟说。
方丈忙道:“尉先生稍等,老衲马上就出来。”
尉迟忽然握住鸢也的手,他的手心平时是很暖的,这会儿失血过多,像冰块那样冰凉,他捏了捏她的尾指,低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跟方丈说。”
鸢也不好奇他会怎么跟方丈说,无非就是威逼利诱,尉总对付几个出家人还不容易?她今晚一直在跑,加上手臂受伤,刚才又搀着他走了那么远,早就累极,点了点头,在台阶上坐下,揉了揉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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