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抬起头来,盈盈秋水,桃晕胭脂面:“上天有意垂帘,让我可以伴君左右。乐瑶别无他求,只愿与夫君白首不相离。”
“郡主……”洛清篱本就被齐乐瑶这番诚恳的话所震动,再对上她那双热情似火的眼睛,不禁心神一颤,一团炽热的火焰从心底升腾而起。
久违的心动只在遥远的少年时代撞击过他的内心,而这一次,他竟然又一次感受到了情感的猛烈。不知是因为醉了,还是因为被齐乐瑶真挚的言语所蛊惑。
太后与陛下的赐婚或许别有用意,可齐乐瑶有什么错?她只是一个怀揣着对未来夫君无限憧憬的女子,希冀着世上最热烈美好的爱情。
正如当年的杨姝一般。
洛清篱笑了,那笑中氤氲了无限的柔情和从未有过的暖意。
他轻牵起齐乐瑶的手,顺势将她拥进怀中。
“郡主,从此以后我们不谈恩义,不论出身。”
“那我们说什么?”齐乐瑶乖顺地伏在洛清篱的怀中,听着他坚定而有力的心跳,疑惑地仰头望去。
他那棱角分明的下颚,缓缓地动着,口中吐出的言语令她陷入了无比的悸动中去。
“从今以后,我们只言一个‘情’字。”
考虑到洛清篱与齐乐瑶新婚燕尔,赵弘瑀下了手诏命他在府中多休息几日,不必赶着回衙署办公。
齐乐瑶虽然只是粗通文墨,却心思聪颖。洛清篱见她好学,便手把手地教她读书习字。齐乐瑶常常兀自失了神,默默打量着自己的夫君。待洛清篱发觉,她又羞红了脸撇过头去。一来二去,夫妻二人倒也得了意趣,怡然自得。
这一日正赶上三日一次的休沐,虽无早朝,赵弘瑀依旧早早醒来,准备先去吉亨殿看看赵元澍,顺便检查一下他的课业。
方用完早膳,欢招便匆匆忙忙进来通传,说是甄太后过来了。
赵弘瑀用锦帕擦了擦嘴,起身迎了上去。
“太后怎么一早过来了?用过早膳了吗?”
“吃不下……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日一直睡不好。今早天方亮,就再也躺不住了,想过来看看陛下。”甄太后看起来面容憔悴,没什么精神。
“太后这是怎么了?若是凤体违和,朕这就让杜若来给您瞧瞧。”赵弘瑀听着话音,预感甄太后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一见她面色如此苍白,不免有些担心。
“本宫这身子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兴师动众折腾御医。”甄太后虽然口中不在意,面上却是愁云满布,“本宫只是在想,这洛清篱成了婚,太尉府添丁进口,一定热闹非凡。可再看看陛下这后宫里,依旧冷冷清清……本宫心中难安啊……”
赵弘瑀心里暗自冷笑。他就知道甄太后必是事成之后来寻后账的,可没想到她为了淑妃竟然着急到这个地步。
“太后教训的是。”赵弘瑀连连点头应承,“这几日洛清篱不在,殿前司积压了不少公务,朕一心处理这些事务不能分神,竟是冷落了淑妃。”
赵弘瑀说的坦荡,直指甄太后心中所想,这让她不禁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略有尴尬。
见甄太后如此,赵弘瑀只觉得心中憋着的一口气松了出去,便挑了挑眉接着说道:“幸好这几日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今晚朕便去探望她。”
甄太后刚要再说,就被殿外通传的小太监打断。
“陛下,大理寺卿胡之恒胡大人求见。”
“今儿这是什么日子?竟然如此热闹?”赵弘瑀略带嘲讽地哼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胡之恒便躬着身大步跨进殿来。他身材瘦高,官服穿在他身上总显得有那么些松垮。再加上走起路来步子又轻,总让人感觉他随时就要飞起来一般。
“臣胡之恒参见陛下、太后。”
“嗯,平身吧。”赵弘瑀已经回了御座,抬手示意他起身,“爱卿何事?”
“启禀陛下,去年青州知府贪墨一案另有内情,涉及到前丞相苏向庆,大理寺已经决议复审,驳回材料已发往刑部。这是案件详情,臣特来请陛下过目。”胡之恒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呈了上去。
赵弘瑀点点头,只用指尖随意翻了一下便搁到一边:“朕一会儿要去看看元澍,奏章待会再看。赏罚必信,若是牵扯到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只管放开手脚去做便是。”
“是。”胡之恒见他并无意详询案情,便知趣地磕了头准备请辞。
刚要开口却听甄太后唤道:“胡大人且慢。”
胡之恒不知太后何意,转过身来垂手而立。
“前几日洛清篱大婚,胡大人有没有去讨杯喜酒?”甄太后笑容满面地问道。
“回太后,臣是去太尉府凑个了热闹,讨了杯喜酒。”
“感觉如何?”
“太尉与郡主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实乃天赐良缘……哦不,是太后所赐的良缘。”
“婚宴热不热闹?大伙儿尽不尽兴?”
“回太后,臣到的时候太尉满面红光,似是喝了不少酒。臣与他同朝为官这么久,还不曾见他如此高兴过。”
“嗯。”甄太后满意地点着头,精神比方才好了许多,“这家里就得有个女人照应着。洛清篱再厉害,总不能一辈子光棍吧。”
“太后说的极是。”胡之恒说着,偷偷瞥了赵弘瑀一眼,“不过臣虽然很想与太尉多喝几杯,却始终没能跟太尉说上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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