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不让问，苏妤也不敢再问。
见她抿着唇坐在旁边不动，季亦昀问：“不饿了？”
“咕噜噜……”嘴还没回答，肚子抢先夺分了。
夜已深，他的声音落下，客卧就静谧得令她害怕。
双手攥着被子，她准备倒头接着睡：“饿过头了不想吃了。”
楼下漆黑一片，她害怕看见月光下的白纱轻飘。
那像极了喻琬溪洁白的裙摆。
“咕噜……”被子并不能把她肚子的抗议声减轻。
沉吟片刻，季亦昀将被子一掀：“走。”
“嗯？”苏妤疑惑转身，却见季亦昀已经往门口走去。
大橘还在窗帘前扑着窗纱玩儿，不时撞到玻璃上，都会响起“哐”的声音。
一个激灵。她急急忙忙追上季亦昀的脚步，差点儿没撞他后背上。
踏出客卧，月光使得楼下一片阴森，威风从窗外吹进。那片白纱不断地掀起一角。
苏妤心头突突直跳，低低地啊了声，肉手一把抓上季亦昀的衣服。
后背一沉，季亦昀侧头望了眼，不着痕迹地轻笑了声，没有骂人。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厨房，苏妤的手始终没松开过，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水眸警惕地扫视周围。
苏妤靠得很近，近到稍不留神，她的手臂都会撞上他的腰，前者光顾着害怕没注意，后者被她撞了两下，心中渐渐烦躁。
车祸后醒来的苏妤，破爱仁系统、独自研发诊断系统、将姜昱延一军拿下爱仁合作合同，浑身都是女强人的气息。
而如今，她却难得地露出小……胖鸟依人的一面，看样子喻琬溪的自杀，她有很大的阴影。
他是从医者，看淡生死，而她是Ai医疗+研究者，对生命有着极其的敬畏之心，鲜活的人就死在面前，刺激太大害怕也属正常。
炒完最后一个菜，他关了火，转身看着她。
手中的衣服被抽出，苏妤赶紧扭头，瞥了眼，又抓起了他的衣摆，像极了三岁小孩。
双臂环胸，他道：“喻琬溪的死状很丑，还是很恐怖？”
提到喻琬溪的名字。苏妤的脸“刷”地变白：“不要说这个。”
“好，不说这个。”季亦昀眉心微挑，目露痞气：“你知道溺水身亡的尸体有多丑吗？”
还是尸体？
苏妤瞪着眼看他。
他假装看不出她眼底的警告：“溺水身亡的人除了泡得发胀发白以外，捞起来的时候，大多伴随失禁，尸体死亡后在水上漂浮，括约肌会变得松弛，体内迅速产生大量废气，这股废气会把体内所有的排泄物冲出来……”
他说得很文明，可苏妤还是差点儿听吐了：“停，季院长，你这是省米饭钱新技巧？”
“那说别的。”季亦昀轻笑道：“说上吊的。死者如果是侧位缢死，面部会变得肿胀，呈青紫色，而绳索刺激颌下腺，唾液和鼻腔分泌液会增多，出现涕涎流柱的情况，而舌尖会伸出牙齿外……”
“打住，别说了！”苏妤画面都要出来了，松开他的衣摆，把手挡在他唇前一厘米的地方。“暂且把你的话当安慰，可季院长，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脑袋微微一偏。指向被她捏得发皱的衣摆：“重要的是起效了。”
她现在不是不害怕了？都松开他衣服了。
苏妤抿唇：“起没起效不知道，但我现在非常庆幸我当初没选医疗专业。”
“这就对了。”季亦昀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随后捧起饭菜出去：“吃饭。”
苏妤瞥了眼剩下她一人的厨房，快步走了出去。
季亦昀把杨阿姨做的饭菜都热了一遍，苏妤饿坏了，也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就把一大半统统吃掉，最后心满意足地擦擦嘴。
季亦昀则喝着茶坐在她旁边。一声不吭地看着她果腹，看着她唇角的米饭，喉结滚动了下，又喝了口茶。
他该教训她吃饭姿态不优雅的，可看她吃得那么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吃饱后苏妤打了几个哈欠，在季亦昀的许可下准备上楼睡觉。
可刚跑到二楼，客卧又传来大橘翻到什么的声音，她顿时就怂了。
抓着栅栏，她看着楼下还在喝茶的季亦昀，拉着脸哀求：“那个……季院长，都陪了上半宿。不介意陪完下半宿？”
季亦昀唇角抽了两下。
她这话说出来，怎么意味就不对？
想起刚回家时她整个人缩在被窝的样子，他把茶杯盖上，踱步上楼。
“谢谢季院长！”苏妤说着就绕到他的身边。像是怕他突然反悔。
进了门，苏妤将钻进衣柜的大橘揪出来，扔进猫笼里，在大橘反抗挠了几下猫笼的时候。她指着它警告：“再闹，再闹把你扔出去！”
“喵呜……”大橘瞬间安分。
季亦昀进了她的浴室，听见这话，不由得往外瞥了眼。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教训完大橘，苏妤又给它开了包小鱼干作为安慰，眼角余光瞥见一双腿走到了身侧。
把小鱼干松开，她拍拍手就起身：“我……”
话却没能说下去。
清浅的紫瞳光芒流转，季亦昀看上去有些困，邪魅的紫色里平添了一丝慵懒，半合着看她，乌黑的瞳仁仿佛吸人的黑洞。
季亦昀瞥了她一眼，又看着被警告要扔出去的猫，低音炮淡然：“睡觉。”
他困了。
“啊……哦。”苏妤缓过神，呼吸都发紧，咽了口唾沫跟着他走至床边。
心脏砰砰地乱跳，苏妤顿感不妙。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她不应该对季亦昀乱了心神。
始终没再看他，钻进被窝里倒头就睡，她警告自己不要被美色引诱，得冷静，除了复仇以外的事，她没资格想别的。
看她背对而睡，季亦昀掀开被子一角坐了上去。靠着床头闭目养神。
大橘不再闹了，夜晚静悄悄的，很快苏妤又重回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苏妤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脖子疼得厉害，似乎睡落枕了。
抬手扶上后脖颈，睁眼，视线却是一块黑色发皱的布料，以及一个锃亮的皮带头。
水眸霎时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布料下的拱起，距离之近，她的脸往前倾都能碰到他的凸起之处。
她、她怎么睡季亦昀大腿上了？还睡得这么近？！
还未来得及起来，头上低音炮炸裂：“睡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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