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莼兴致勃勃的等着长忘回答。
“我同她一样。”
妇人追问:“一样什么?”
“爱而不得。”
长忘半眯着眼,睫毛细密又长,瞳色黑的如深海骤风,染着无法忽视的光,似如蛊惑般冲阿莼漫不经心一笑。
这一笑,便坏事了,阿莼扬天一呵,以前他与花栖木的感情躲躲藏藏,如今一张虚伪的面孔被撕下,到成了爱而不得了,难道是担心自己父皇长风万里将他们拆散,最后注定无法走的长久?
怪不得曾经为说服自己铲除魔妖之事,长忘能放出迎娶自己瞠目结舌的话,原是为方便他与花栖木暗通曲款。
妇人还欲废话,阿莼早已彻底没了耐性,她可不是闲着没事来被人戳伤口的。
颇有气势一吼:“你到底说不说!”眼睛瞪大,笑意全收,浑身散发狠厉猖狂,目中无人这一招是与清筝曾经在妖族混,打群架练的气势,震慑功力练的是炉火纯青。
妇人吓得一个哆嗦。
其实具体的,妇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说是魔妖世界的规矩。
凡是每家有出生的女孩,自小就要待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屋中喂养,不教化任何东西,实际跟养猪没什么区别,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保证健康不生病就可以,说是为保持:天性纯良。
汗颜!
待到十一二岁时,选个吉利时辰将姑娘放出,让她自己去大街上寻觅佳偶。待抱住的第一个男子,便是共度余生的人。
然后,女子的余生便要交给这素不相识的男子,由男子亲自调教,授予他想让女子知道的东西。
简直不可思议,甚至用变态来形容。
养了十多年跟白痴一样的女子,跑到大街上选佳偶,甚至连男女、年纪都不一定分清,这是在糟蹋。
不等阿莼再发问,街上一阵敲锣打鼓,震耳欲聋。
妇人眼睛清亮,似是要迫不及待冲出去。
长忘与阿莼不约而同正琢么一探究竟。
妇人说:“这是有别家的姑娘选中夫婿,出嫁呢,快去看看,遇上有钱的,能洒金瓜子。”然后将女孩往屋里一锁,兴奋的跑出去了。
行为举止古怪,正常陌生人闯入自家院中,还差点将女儿带走,自身受到生命威胁,她应该寸步不离盯着陌生人直到离开才对,就这么缺心眼儿出了门,实在是让人找不出什么具体词来形容,反正浑身不舒服。
长忘也意识到这一点,说:“先出去看看。”
阿莼点头。
两个人出了院子后,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棵巨大比山还宏伟高耸的树。
穿过两个如石般粗壮坚厚树枝间的朦胧结界,四处一片皑皑白雪,俨然冬天景象,却银云雾散以后,竟是密密参天枝叉环绕的池旁,绿绿葱葱,珀色的石子,温凉舒爽,优雅的溪流汇聚,清清缓缓,着实惬意舒服。
每一户都如鸟儿筑巢般盘栖在枝叉上,只是这枝叉相当粗壮,跟平日的道路没有什么区别。
顺着震耳欲聋声音走去。
一群人穿着白色衣服,带着白色礼帽,吹吹打打极其不整齐的迎面走过来。
在这群人中,两匹一黑一红的英挺高头大马一前一后上驮着两个人。
前面的事相貌端正的满脸喜色的穿着黑衣男子。
后面的是。
阿莼凑近一细看,吓了个哆嗦,简直比鬼还难看。
新娘浑身上下就血红喜服在整个队伍还算正常。年纪也就十一二,未张开,头顶围了一圈密密水晶长帘至腰身的花型金冠,虽没有盖头遮掩,但还是能看出水晶长帘后比死还难堪的妆。
凡是女子裸露之处,脸、脖颈、手全部被涂抹了白稠粘腻的东西,仿佛稍有动作,这些粘稠的东西就能裂开。
阿莼忍不住感叹:“这就是为了保持天性纯良吗?”
长忘也是第一次见,蹙起淡墨眉宇,令人炫目的脸,也被这一幕震的有点扭曲。
旁边看热闹的几个不正经的小混混不停吹口哨,喊道:“新郎官别急,小娘子涂这么厚,洗到明天早晨吧。”
阿莼最善于跟地痞无赖打交道。
凑过去说:“脱下裤子,办完再洗也一样。”
小混混一侧头,面生,还是个女子,但此处像阿莼这个年纪,早已是好几个孩子母亲了,旁边又站着长忘,理所当然认为是小两口。也忍不住逗趣:“小娘子,有经验啊!”
阿莼一挑眉,笑的无下限:“说的好像你没做过一样。”
小混混一看阿莼挺上道儿,凑近神秘的说:“我娘子当年涂的,撕都撕不下来,泡水里,洗了两炷香,才刚刚看出张什么样,别说,还算漂亮。当时急的我是火急火燎,现在想来,那是我这辈子最他妈有耐性一次。”
“你可以学学人家小娘子,人家可是……。”小混混一歪头:“哎?人呢?”
阿莼与长忘被这奇奇怪怪规矩雷的外焦里嫩,走开了。
不用再向下问也能明白,有了本性纯良,后面定是什么与恩恩爱爱不分开。
“这么扯的规矩想不到竟是小晚订下的!”阿莼长呼一口气,摇摇头,还真是遗传的随心所欲,迸发的有点晚。
“寒晚的居所会不会在树顶?”长忘仰着头,发现树的高度已穿过云雾,看不清尖端了。
“上去看看吧。”阿莼不想直接御风至顶,一来用了法术暴露气息,容易打草惊蛇,二来,她十分想看看,寒晚希望的世界到底是怎样,三来,可能是最主要,最放不下,私心,在这时日无多的见面中,犯贱的想在多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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