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城冷冰冰的，脸色极端不好。
“我——”蓝子媚还想狡辩，白雅妍忽而拉了拉她的胳膊，在她耳边低声道：“子媚，要不我们还是道歉吧……”
白锦城的可怕之处，白雅妍可是见识过的。
她可不想在这关头，在老虎头上拔毛。
蓝子媚眼中闪过隐忍，一字一句从牙缝中蹦出来，“对不起。”
话音刚落，白锦城目光又转到了白雅妍身上来，虽未开口，但仿佛是在对她警告着什么。
白雅妍可比蓝子媚识相得多，对着苏念念深深弯腰，语气中还带着诚挚：“苏念念，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苏念念从白锦城手中挣脱，咬唇看向二人，“你们必须将画廊的损失给赔了！还要对梓妍道歉！”
蓝子媚顿时起了一股无名火。
她嚣张跋扈这么多年，别说道歉了，可就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服软的话。
今天在苏念念这里，已经是破例，结果她居然还仗着白锦城的维护，开始得寸进尺。
就在她想要出声教训苏念念时，白雅妍赶紧用眼神制止了她，对苏念念道：“是，我们会全部负责。”
“记得你们说的话。”白锦城冷冷扫过她们一眼，继而将目光定格在白雅妍身上，“还有你，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做出这等事情，就给我滚出白家！”
浓重的警告后，白锦城将苏念念带上自己的车，绝尘而去。
身后的蓝子媚，眼神仿佛都能沁出毒液来，死死的盯着车子的背影。
苏念念啊苏念念，她一而再让自己难堪，她绝不会放过她！
苏念念疲乏至极，坐在后座的位置上，毫不夸张的说，脸上明晃晃就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字。
最近这段时间，总是有着各种折腾不完的事情。
车子开出去才一小段路，苏念念抬起手指，敲了敲玻璃窗。
目光都没看向白锦城，她声音中不加带丝毫情感，“放我下去吧。”
白锦城一脚踩下刹车，声音沉冷，“苏念念，我刚刚可帮了你。”
言外之意，就是在说她未免有些太不仁义。
“是你自愿的，不是吗？”苏念念笑容又轻又薄，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简简单单一句话，直接激起白锦城的怒意。
他欺身压过来，整个人就像是一座冰山，让苏念念喘不过气。
“苏念念，你一定要惹恼我，就开心了？”
“是你自愿的。”苏念念毫不畏惧的看他，重复着这句话。
小鹿般的大眼清澈得毫无杂质，却又漠然而疏离。
“你这个女人——”白锦城眸底跳跃着火气，气氛剑拔弩张。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苏念念别过脸，拿起了手机。
方梓妍的声音中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激动，“念念，刚刚忽然又来了接个人，给了我们一笔巨款，说是自己做错了，给的赔偿金。”
迟疑了一下，又问道：“是你找到了这幕后的人吗？”
苏念念没有即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边侧的男人。
白锦城正襟危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手臂松松的放置在真皮座椅上，整个人看起来矜贵孤傲。
久久没有听见回应，方梓妍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念念，你人呢？”
苏念念这才缓缓答道：“算是吧。”
方梓妍松了一口气，颇为欣慰的说道：“他们能够自己回来道歉，可真是太好了。”
苏念念默然点了点头。
想到她看不见，又道：“梓妍，抱歉，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你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大家都是朋友，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又交代了几句后，电话总算被挂断。
车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苏念念揉了揉额心，开口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很清楚，今天这出，如果不是白锦城出面，事情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能被解决。
白锦城神色也算缓和了些，“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你想要什么？”苏念念犹豫一顿，问道。
“和我结婚。”
白锦城倒是答得爽脆利落，仿佛是早就在脑子里沉思了百遍万遍。
苏念念心累得紧，“白锦城，有些话我已经不想再重复了。”
对于有夫之妇这个词，自己这段时间，已经跟他提了不知道多少遍。
可白锦城就像是不知疲倦一样。
“你，把婚离了。”语气还霸道得厉害，又不容反驳。
“我不会离开他的，你死了这条心。”说这话时，苏念念强迫自己口吻漠然，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又冷又硬的牛油。
就在她以为，白锦城又要开始对她进行施压时，他却换了副语气，“苏念念，你到底要怎样，才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苏念念心神一震，眼前一片恍惚。
那么骄傲，那么高不可攀的一个他，有一天居然也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苏念念一时有些梗塞。
这时白锦城抬起头来，眼底又恢复了一贯的漠然。
发动车子，开出许久，到一家西餐厅门口停下。
“下来吧。”白锦城解了安全带。
苏念念环顾四周，往事涌上脑海，心口一阵阵刺痛着。
对于这个地方，她可不陌生。
和白锦城第一次约会就是来的这里，那时候的她满脸青涩，对于两人的未来充满了期盼。
可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白锦城不由分说的攥紧她的手，“陪我吃顿饭吧。”
苏念念下意识想要抽回，白锦城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拒绝，又道，“就当是你偿还这次欠下的人情。”
苏念念目光微微闪烁，终于还是跟随着他身后。
这里的服务员早已是全新的面孔，白锦城接过菜单，按照苏念念往日的口味一一将菜点了个遍。
“不用了，”苏念念生硬的拒绝着，“我早就不吃那些东西了。”
苏念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注视白锦城幽深的瞳孔，“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再也没有改变的可能，你我之间的距离也是一样。”
“白锦城，我们给彼此都留一条生路吧。”
苏念念握紧裙摆，每说出一个字，都像是在白锦城的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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