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信任他吗?”蒋瓛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藏在衣袖底下。
马嫣翎仿佛做着梦一般地笑着,朱君泽是她的丈夫啊,是会陪伴她一生的人啊,她一直都在等着他回来,这些,都是真的啊。
蒋瓛看到她痴迷的表情,那一瞬间,他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下沉了去。
蒋瓛默默地离开马嫣翎住的地方,走的时候,他连拿在手里的酒杯都忘记放下了。等出了院子,遇到朱君泽,他才发现自己的手里还拿着酒杯。
蒋瓛道,“你赢了,即便你心里没有她,你都赢了。”
“她就是那个救了你的女人?”朱君泽问。
蒋瓛道,“我多希望你能离开她,当初,你们相见,就是一个错误。”
朱君泽望着前面那条幽静的路,白雪纷纷,寒风入骨凉。
蒋瓛与他,擦肩而过。
朱君泽儿也没在继续往前走,而是自己站了会儿,就又转了头,跟着蒋瓛离开的方向追去,跟在蒋瓛的身后,他喊了一声:“将献。”
蒋瓛一愣。
朱君泽道,“是你,对不对?”
蒋瓛未曾回答。
朱君泽道,“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改头换面,断掉以前的所有关系,也是因为她?”
蒋瓛依旧没有回答。
朱君泽道,“往后,你我,可还能继续做朋友?”
蒋瓛笑了,冷冷的笑声充斥着嘲讽的味道,“朱君泽也有朋友吗?”
“将献就一直都是我的朋友。”朱君泽道。
“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蒋瓛道,眼睛矛盾地看着前方,从两边的暗林中,他已经听到了拉开弓箭和拔刀出鞘的声音。
“以前,你冷的就跟一块寒冰一样,谁想靠近你,都得先去庙里烧一炷高香,求神的保佑。”蒋瓛摇摇头,叹了一声,将手里的刀拔出来,“你上一次身上受的伤,好了吗?”
“还行,可以动手了。”朱君泽道。
蒋瓛道,“那今天晚上,我们可就要并肩作战了。”
“是,是要并肩作战了。”朱君泽也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同时,黑暗之中,也有万千的利箭如同暴雨一般穿过风雪。
朱君泽和蒋瓛在箭雨之中穿梭。
欧阳伦躲在黑暗里,看着那两道矫健的身影,“锦衣卫……皇上的身边,为什么偏偏要多出这些杂碎来!”
“这些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大人的对手,还那么不识抬举,一个个的,都想和大人作对,合该就是找死的。”跟在欧阳伦身边的女子娇嗔着声音说道。
欧阳伦道,“不急,让他们先打着,我们去看看马嫣翎。”
欧阳伦又与那女子一路坐着马车往马嫣翎的家中去。
马嫣翎就好像早就预感到了危险一样,在欧阳伦的马车到来之前,她就带着小叶走了。
什么行礼都没带,就和小叶一起,划着小船,冒着风雪,顺着河水而去。
“娘,我们现在又是要去哪里?”小叶疲倦的躺在船中,裹着被子。
马嫣翎道,“去南浔。”
“去南浔做什么?”小叶问。
“去找你二舅舅。”马嫣翎道,她的心里头,也还有另外一句话未曾说出口:也是去避难。
现在,胡浩轩和楚江梅出事了,蒋瓛也出现了。
而且,蒋瓛还说,他在邵伯见到了朱君泽。
朱君泽与欧阳伦不和,欧阳伦的人又一直在邵伯,若是这个时候,朱君泽再有什么事情,欧阳伦又怎么会放过马嫣翎。
若是欧阳伦的人要逼朱君泽出来,他们又未必会放着马嫣翎这颗棋不动。
马嫣翎心里想了很多,还是觉得自己暂时离开邵伯会好一点。
马嫣翎的小船刚从玉带河离开,就看到有几道黑影往自己家的方向而去,马嫣翎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连拿着船桨的手都僵住了。
等那些人走远了,马嫣翎方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划着小船继续走。
小叶问,“娘,为什么我爹和二舅舅都不喜欢回家呢?外面都有些什么?娘那么想念爹爹,为什么不和爹一起住在外面呢?”
“去外面,需要很强大的人才可以,娘的本事不够,以后小叶长大了,小叶带着娘一起去好不好?”马嫣翎一边哄着小叶,一边划船。
她顺利地躲过了欧阳伦的人,却没有办法顺利的躲开幽芷。
幽芷就好像算准了她会来一样。
就在前面等着她。
幽芷也是一个人,划着小船,点着一盏灯。
“夫人。”幽芷远远地喊了一声,马嫣翎这才发现她。
马嫣翎把船靠近,“你怎么在这里?”
“公子让我去南浔找马景青。”幽芷道,“但我觉得这件事情,也可以让别人去,我打算叫人一棒子把他敲晕了,然后把人绑回来。”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邵伯?”马嫣翎问。
幽芷道,“我一直在找公子,后来,在邵伯找到了他,他一直在守着你。”
马嫣翎垂下头去。
幽芷道,“他现在做的事情,每一件都是绕着你的,你能明白吗?”
马嫣翎道,“姑娘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不清楚。”马嫣翎道,“朱家,家大业大,朱君泽的身后,到底有些什么人,我一无所知,对他所做的事情,我也一样一无所知,姑娘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为他尽心尽力,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姑娘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说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可是,我却一无所知,所以……姑娘是想我清楚什么,又明白些什么?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被蒙在鼓里,你们却要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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