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生怕朱君泽跑了,所以,即便是睡着了,那双小小的手臂也像铁箍一样把朱君泽搂抱地死死的,朱君泽想把小叶放在床上睡下,可无论他怎么去动小叶的手,小叶都始终抱着他,他若是用一点力气,小叶就哭。
虽然孩子在哭,但还是没醒。
朱君泽也没办法,只能就这么与他一起躺在床上,心里惴惴不安,他不知道马嫣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欧阳伦到底会采取什么行动。
但如果欧阳伦的目标真的是朱君泽,那他肯定也不会在达到目的之前要了马嫣翎的命。
如此一想,朱君泽悬着的心又稍微放下一点,但他的眼神,还是很悲伤,落入贼手,哪里有不受皮肉之苦的?
半夜,朱君泽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睡意,却感觉肚子处传来一股暖流,伸手一摸,竟然是小叶尿床了。
朱君泽未曾带过孩子,所以也不知该如何避免这一点。
刚尿床的小叶又开始哭闹。朱君泽忙着起来帮他换裤子,可小叶又不听话,踢着双腿不让朱君泽碰他,朱君泽只好温声暖语的哄着他。
小叶只是一个被惊扰了睡意的孩子,哪里懂得那些道理,不舒服了便要哭、要闹,这就是他的天性。
冰弦没睡着,被小叶的哭声吵得心里很急,很慌,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看看,犹豫再三之后,她还是偷偷地从房间里出去,趴在朱君泽的门外偷窥了一眼,朱君泽穿着白色的长衫,抱着小叶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学着别人怎么哄孩子。
不知为何,看到朱君泽不会哄孩子的样子冰弦心里突然乐了,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什么人?”朱君泽立刻就警觉起来。
“是我。”冰弦的心情又突然沉了下去,变得沉重起来。
朱君泽听到是冰弦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把门打开,“进来吧。”
冰弦看到朱君泽只穿了里衣,脸色羞红起来,把门推开一条细缝,却不敢进去。
朱君泽正想过去帮她开门,可看到她落在门扉上的手和一直半低着的头,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又先将小叶放在床上,自己把衣服披上,整理好,这才又去开门,“小叶刚才尿床了。”
“恩。”冰弦点点头,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裤子,动作熟稔地给小叶换上,然后又把床单换掉,小叶躺床上,靠着她柔软的臂弯,听着她轻轻地哼出来的小曲,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朱君泽在旁边看着,仿佛欣赏着难得的奇迹一样。
冰弦道,“有时候小叶发起脾气来,小姐都拿他没有办法。”
“是我不会照顾孩子。”朱君泽道,“我应该多陪陪他的。”
朱君泽在床边坐下,修长的手指落在小叶的眉上,轻轻的划过,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小叶的眉眼,修长弯曲的睫毛,很像马嫣翎。他长大了,肯定有一双和马嫣翎一样的眼睛。
“你往后……还会走吗?”冰弦问,她看着朱君泽,此时此刻,她距离朱君泽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两个人都坐在床沿上。他看着孩子,她看着他……
这种感觉很奇妙,冰弦的心里仿佛有一根紧绷着的弦,她把呼吸都压得很低很谨慎,仿佛呼吸重了,那根弦就会断。
“等我把翎儿找回来,然后……”
“然后就不走了好不好?”冰弦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竟然突然一下抓住了朱君泽,一双泪眼盯着朱君泽的脸庞。
“我知道,你很忙,你有很多的大事要做,可是……小姐和小叶,都只有你。”冰弦哭道,她还想说:我也只有你……
她突然一下扑进朱君泽的怀里,但那句不知道为什么会蹦出来的话,就那么一直卡在她的咽喉里,她没说出来,双臂绕过他的腰,将他紧紧地抱着。
朱君泽的腰很结实,很有力。
抱着他,冰弦觉得自己也充满了力量,她把自己的脸紧贴在朱君泽的胸膛上,泪水打湿了朱君泽的衣服,身体在不停地抽搐,颤抖。
朱君泽低头看着她,自己那双僵硬在半空中的手终于抱住了这个小姑娘。
夜里,冰弦在朱君泽的怀里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一直到她都醒了,看到了窗外的阳光,她都还不相信自己昨夜做的只是一个梦。
她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昨夜在梦中……有一个人吻了她的唇。
她没看清梦中人的模样,但她却下意识的把那个人当成了朱君泽。
冰弦起床后出来,却见朱君泽已经将行李都打包好了,还叫了一辆马车到院外来。
“这是……怎么回事?”冰弦问。
朱君泽道,“起来了吗?我煮了热粥在厨房,你先去吃点儿,一会儿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我们是要去哪里?”冰弦问。
朱君泽道,“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冰弦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却清楚朱君泽的身份,朱君泽说有危险,那便肯定会有危险。
吃过早饭,冰弦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带上小叶一起坐上马车。
胡浩轩就坐在冰弦的旁边,这天,冰弦很难得的,并没和胡浩轩吵架。两个人都很安静。
胡浩轩也没问要去哪里,他对朱君泽的信任,比对他爹的信任还要深。凡是朱君泽安排下来的事情,他就不会去问为什么。
马车到银锭桥边停下,朱君泽带着几个孩子到‘三秋’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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