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她还没睡。当她看着沈墨城抱着已经满身是血的惊羽回来，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只是隔了薄薄的一层玻璃，窗户外面的他和她再也不会是一个世界。
当满身是血的沈墨城打开房门，惊讶地发现她还没睡地在等着他。
“怎么还不睡？”
他走过去想抱她可碍于身上的血污又停下了手。经历过一场恶战，他脸上没有疲惫只有嗜血的兴奋。
林凌雪走到屋内给他端了盆水出来，用帕子给他擦着脸，从嘴角挤出了一个微笑：“我怕你出事，一直在这儿等你。”
可以后，就不会再等你了。
沈墨城按住她的手，目光中有让她害怕的柔情，她怕自己禁不住地沦陷进去。
现在她的脑子一片乱，这个世界究竟都像什么了。只要她呆在他身边，别人就会认为这是错误。
那她作为独立的人真的不能活下去吗？
“乖，早点去睡，我还得去看看惊羽的伤势。”
她乖巧地拖了鞋到了床上，床上没有青纱，可她现在仿佛感觉到了在纱帘后面小六的绝望，那是一种对人生毫无希望的伤感。
那是对自己的弱小，自己无力挣扎的难过。
现在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去和惊鸿对峙，说她有多难过。也是因为她太累了，难过在心里堆积久了慢慢对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提起任何兴趣。
眼前见到的都只会是灰色，那色调一直存在于她的生命中。
她眼睛一直注视着外面，直到想到了肚子里的宝宝才强迫自己合了眼。
第二天起来，她发现大家似乎都很高兴。沈家这次遭受了重创，惊羽也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天大的喜事里她却像是最不能出现的那一个。如果她不在了，惊羽会不会和沈墨城有可能。
那床上躺着的女人和林潇潇的形象突然重叠了。她记得她答应过潇潇她会永远离开，给她想要的爱情。
可她食言了，如果她的存在会对这么多人造成阻碍，摆在她面前的路就只有一条了不是吗？
“林小姐，惊羽她没事了。昨晚我在她床边给她说了那件事，她才挺过来的。”
惊鸿见屋里只有她一人，就大着胆子说了。昨晚那么危急，他根本没机会和惊羽说。
“惊鸿，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卑鄙？”
林凌雪神情变得有些淡漠，这男子为了自己的妹妹就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实在不是善良的人会做的事。
惊鸿苦笑了一声：“如果卑鄙点能为羽儿换来幸福，我就认了。还望林小姐以后能和羽儿好好相处。”
“我不会的。”林凌雪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在门口刚好遇见沈墨城和江暮雨，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比昨天轻松了很多。
“我来看看惊羽。”林凌雪笑着对他们说，也算是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一个解释。
“那就先回去，别累着。”
沈墨城叮嘱后面的一个士兵送她回去。
夫妻一场，最终还是会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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