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呆立着一个女人。
“惊羽，宣城那边怎么样了？”沈墨城手里拿着钢笔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敲着。
女人抬起头，眼神敬仰：“大少爷意识已经清醒了，而且往迎风城派了一众杀手。可这群人的踪迹暂时还没找到。”
“知道了，让他们紧盯着，别出了什么差错。”
惊羽想了很久，还是说出来了：“少帅，何不直接除掉大夫人和沈麟！三年前，你差点就死在了她们母子的手里。
要不是大少爷昏迷这几年，你也不会被沈老爷接回去，也就没有今天的你！”
沈墨城将钢笔盖放在桌上：“还不是时候，在宣城，他们那么多年的努力不是白费的。仇是要报的，但方式却不是现在最快捷的那种。”
他踱步到窗前，侧脸硬瘦流畅的线条与整个人的气度不凡融合在一起。这气度和强大的气场，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在鲜血与利刃的冷漠中形成的。
越是这样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越让人心疼。
除了老夫人和他们这几个人，少帅应该不会再相信一个人了。
惊羽感受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爆炸开，越来越激动。
“少帅，其实你对林家五小姐她们不用这么愧疚，真正杀老夫人的人不是你！你不能用愧疚的感情束缚你一辈子。”
这次真的落了东西的林凌雪刚走到墙边，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重新建立起的希望立刻坍塌，心里的一块地方塌陷下去。
是愧疚的感情吗？所以才对她这么好。
“够了，惊羽，这些事你不该过问的。”
惊羽眼神里布满了失落，眼中的火光立刻熄灭了。
林凌雪转身出了院子。
守卫疑惑地看着她：“林小姐，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哦，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别告诉少帅我来过。”
身影落寞地往外面移动，影子印在身前，一样的落寞。
她十三岁的时候遇见沈墨城，在他之前，她都不知道有人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她一直跟在他身边，可他好像不喜欢她，总是冷冰冰的。
当夏天看到山上的雪慢慢地化成水的时候，她就在想，什么时候能把他一块冰捂热。
后来那块冰终于被她捂热了，可冰没化完，那件事就发生了。
亏她还自作多情，认为他回来是为了兑现承诺，为了小六一直躲着他。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愧疚。
湖边的树的影子在摇曳，林凌雪深吸了一口气。
也对，一年的感情怎么敌得上三年的时光，他们之间剩下的，就只有她的一厢情愿和他的满腔愧疚了吧。
才刚走过转角，一只小手拉住她，吓了她一大跳。
“五姨！”宋安钻到她面前，把坛子也从树后面搬出来，“我想来想去，这东西还是放你那里比较踏实。
我父亲喜欢赌博，娘亲又总是把钱拿给他去赌。这银子让娘知道了不安全。”
林凌雪没理他，往前走去。
小家伙又来拉住她：“五姨，怎么了？五姨夫欺负你了？”
“别提他！”林凌雪转身抱起坛子，“走吧，以后再也不去他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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