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沈先生这是过来嘲笑我的么？”沈邢穿着棕橙的囚服坐在男人的对面，嘴角勾着抹讥笑。
沈丘一双狐狸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殷红的薄唇微扬，“那到不至于，只是老师叫我过来查一个人，希望沈邢先生您能配合。”
越是这样，沈邢内心便越乖张。
他修长的左腿随意地搭在了右腿上，双手托着后脑勺，语气很是轻浮，“你找别人吧，我一个都入了这里的人，能知道什么呢。”
瞧着沈邢一副打死也不想告诉他态度，沈丘倒也不焦急。
“你是怕被老师追杀，才逃到监狱里来的吧。”沈丘笑着开门见山。
果真，一语成谶。
沈邢的脸色微微发僵了一下，似乎是被戳穿了什么一般。
舌尖抵了抵上颚，沈邢忽地笑了起来，“怎么？是那个疯女人让你过来的？”
顿了顿，他继续毫无顾忌的说。
“也是，你可是她身边最忠心的一条狗啊，但我很好奇你，知道真相后，你还会继续对那个疯女人那么忠心耿耿么？”
沈邢好似想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架着的腿也直接放了下来。
俯身目不转睛地看着隔离板外面的男人。
沈丘依旧面不改色，“什么事？”
“告诉你可以。”沈邢此时仿佛运筹帷幄了一般，笑了起来，“但你得保证不能对付我，也不能伤害那个人。”
他口中的那个人，双方都很明白。
正是裴念。
但到了这里，沈丘却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男人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微眯，“你什么意思？”
沈邢搓了搓手，喊着嘲弄的语气轻笑了一声，“你别还不知道吧？”
“当年其实不是你推裴念下去的，其实是我推的，只是当年吧我太害怕了，所以便嫁祸给了你，让你给那个疯女人当牛做马了那么多年，可笑吗？”
霎时间，寂静沉沦。
沈邢十分清楚地看着，隔离板外面的那一双含着温度的狐狸眼逐渐变得冰冷。
甚至他还清楚地感受到了，如果没有面前这一道隔离板，外面拥有这双狐狸眼的男人，极可能现在已经将他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愧疚吧这么多年？一直愧疚痛苦到无可自拔，一直在为自己的愧疚感竭尽全力的做事。”
“结果如今却忽然被告知，当年的你并不是真凶，而是另一个受害者……嗯，准确来说应该是背锅侠。”
沈邢笑了，眼底全是得意和嘲讽。
却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面前的男人。
沈丘深吸了一口气，眸色再一次逐渐恢复了正常，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冲动，嗓音不仔细听也一如既往的温和。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没人逼你，然后你也可以继续替我做那个疯女人的一条狗了。”沈邢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笑得也十分得意。
听到这里，男人缓缓合上了眼帘，喉结蠕动了下。
心里截然是一片复杂。
如若沈邢说的是真的。
那么他这么多年，日日夜夜所承受的愧疚感，还有跟一条狗和一只傀儡被顾念所操控的绝望和麻木，就显得——
“太他妈好笑了。”
沈丘忽地笑了起来，一只手撑着细长刘海后面的额头，手背挡住了半张脸，身体都在轻轻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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