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秒炸毛和激动起来的上官海棠，温乾寒实在看不懂了，他起身躲开，本该是熄灭的火气，又复燃了，“上官海棠，我过来不是要和你继续吵架的。能不能冷静点，听人把话说完。别像个疯子一样。”
“不能！滚。”上官海棠拿起枕头朝他扔去，“现在才知道我是个疯子吗？”
“别闹。”温乾寒接下袭来的枕头，放在一边的茶几上，“发觉你回来之后，行为举止越发不可理喻了。还能不能有点以前的样子。”
上官海棠摇摇头，“以前的样子，你很喜欢是吗？现在的我，你不爱，不喜欢了。正好，我和叶山猫有个赌约，如今看来是我输了。你们赶紧百年好合去吧！”
什么赌约？温乾寒从来不知道她和叶山猫还打赌了，不用问这个赌注一定是他这个人。一时间难以接受如此爆炸性消息的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话。
“海棠，我温乾寒在你眼里，是这种人吗？还是说，你回来后对我的感觉就变了？”
自始至终没有变过，可有些事情总是无法预料的。上官海棠深呼吸一口气，清晰的视野莫名其妙的昏黑了起来，黑色的影子正在一点点的抹掉她眼中温乾寒的模样。
直到最后看不到了，她含泪苦笑一声，又不敢表现出来。
温乾寒看在眼里，可终究猜不透她的苦笑一声，是个什么意思。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歪曲了，“有那么好笑吗？”
“对，很好笑，非常的好笑。笑对人生，不是吗？”上官海棠笑着笑着就哭了，眼中一片黑暗。
“少给我扯歪理。”温乾寒言归正传，“海棠，关于粮草库一事，我已经问清楚。这事儿，是我不对，是我没能想得周全。但，你也不该如此行事。发现事情不对，就该立即撤退，为什么还要……”
“问清楚？呵呵，温大将军你果然不相信我的话。枉费我一直相信你，相信你的每一个决定，就算是有了差错，也还会一直相信你。”上官海棠哽咽，眼神固定在一处，没有动过。
即便是如此，温乾寒还未察觉有何不对，他也懒得在继续解释，反正要说的，已经说完，剩下的就这样晾着吧，等到战事结束再研究。
“你，好好休息吧。”
“温乾寒！”上官海棠知道他要走，所以赶紧喊住他，手凭借感觉往前伸过，以为能摸到他的衣衫衣角，结果却是落空。
其实温乾寒没有走，就站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接下来的行动，你还是不要参加了。”
“求我，我也不会去的。免得打扰到你和山猫培养感情。”上官海棠收起冰冷的手，闷闷道。
“真是不可理喻。”
温乾寒扔下这话，准备要走之际，叶凡仁端着刚熬好的汤药，小心翼翼吹着热气，边走进来说，“长表姐，起来喝药了。”
药？温乾寒冷不丁，站在叶凡仁身边，发出野兽的低嚎之声，“凡仁，这是什么药？”
“妈呀！”叶凡仁被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汤药差点撒了出去，好险端稳了，“温乾寒，你来这里做什么？想气死长表姐吗！”
“回答我的问题，这是什么药。”温乾寒重复一遍。
叶凡仁不作回应，端着药慢步走过去，对上官海棠说，“药是苦的，我知道。但也要喝下去。”
上官海棠明白点点头，怎奈她现在眼睛瞎了呀，啥子都看不到，还怎么拿下这苦药呢。凭感觉摸索，她闻着药香，转身而去，伸出手尝试找了一圈。刚碰到碗的边缘，汤药就从叶凡仁手中滑落而下，滚热的药一下子就撒在她手上。
“啊！”
“海棠？”温乾寒健步上前，推开了粗心大意的叶凡仁，用边上的绢帕捂着上官海棠烫红的地方，责骂道，“凡仁，明知道海棠病了，还这样子把药给她喝，你存心的吗？”
“是你不照顾好长表姐，现在还有脸责怪我吗？”叶凡仁斥责。
“我怎么没有照顾好上官海棠了？”
叶凡仁冷哼，双手叉腰在营帐内走了两圈，最后对着温乾寒说，“你要是能照顾好长表姐，会不知道她为了粮草库一事，中了虎啸国的剧毒。时日不多了，懂不懂？”
“凡仁，你出去！这事儿，我来解决。”上官海棠出声道。
“我不！”叶凡仁气鼓鼓的，“长表姐，你都这样了，还怎么解决？忘记，劳军医吩咐你的事情了，莫要生气，莫要生气。这下可好，看看手臂上那一根线，是不是又往上走了一些啊？”
上官海棠看不到了，她低下眼帘，嘟喃着，“我，已经看不到了。”
“什么看不到？”叶凡仁和温乾寒异口同声道。
“眼睛，看不到东西了。我现在眼前是一片黑暗，光是听着你们声音，看不到你们的样子，就很难受。”上官海棠笑哭道。
温乾寒没说话，急忙掀开她的衣袖，看到了那两条死亡线，已经走到了肩头的位置，他才醒悟，上官海棠的态度前后转变的理由，暗自臭骂一句，你个傻女人！
叶凡仁听后，试探性伸手在上官海棠直愣愣的眼前，晃动了几下，最后确定她是真的看不见了。
空气突然寂静了，静得叫人可怕。这让上官海棠感到十分的不安，她慌神起来，颤抖声音说，“你们还在吗？说句话，好不好。别这样，我一个人害怕。凡仁？乾寒？还在吗？”
他们还在，可都没心情搭话。温乾寒自责，搂着上官海棠，单手给她整理一下衣衫，“嗯，还在。”
“药撒了，我再去弄一份来，顺便问问眼睛的情况。”叶凡仁情绪低落，扭头出去了。
上官海棠躺在温乾寒怀中，眼睛是看不到，不过鼻子是灵敏的，她随意找点话题来缓解当前凝固的气氛，“乾寒，国家大事为重，舍小家为大家，不挺好的吗？成就你一世英名。”
“是在挖苦我吗？”温乾寒抱紧了她，下巴轻轻碰在她那冰冷的额头上，“赢了全世界，唯独输掉你。我还能好起来吗？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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