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问朱李氏:“看样子那朵金钟花对我爹爹十分重要,后来那花呢,是否还在?”
朱李氏道:“早就不在了,我那日看到你爹藏花,后来也好奇那花有何特别之处,可是我再去找时,便发现花已不见了。
女儿呀,其实有件事情娘一直不敢跟你说,你瞧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但是那件事情,我怕说出来对你还是有影响。”
“无防,你只管说,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办了不少的案子,已经什么都不害怕了。”
在朱雀的安慰下,朱李氏才道:“其实,我怀疑你爹并没有死。”
朱雀大吃一惊:“可当时他的情况我们大家都见过了,段品一还亲自验证过,他伤成那样子,根本就没有机会再活着。”
朱李氏说:“你别着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当日在老朱家正屋里的那具尸体虽然长得跟你爹一模一样,可是谁也没我知道,你爹的左脚大拇指是外翻的,可是正屋里的那具尸体左脚正常,所以当时我就觉得那人不是你爹。
但若不是,为何他会住在我们家正屋里,为何他们两会长得一模一样,我害怕说出来谁也不信,就没跟人提起过,这件事情包括你二叔都不知道,他也没有留意到你爹的大拇指是外翻的,当时我很害怕,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内心里却一直想着希望早点把这件事情给结束。
衙门里的人早日结案,我们的小日子也能早日恢复平静,后来,我尽量不去想这件事情的真假,这呀,是我唯一瞒着你的事情了,关于你娘的事,我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朱雀确实觉得朱李氏没有必要再骗自己,而且若是以前她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她也未必会信,但现在她可以很肯定了,那个人一定不是朱大简。
“娘,你看我给你变个戏法。”
朱雀念动咒法,往自己脸上用了面具咒,顿时她的样子就变成一个净空眼里的平凡姑娘样子,而且一点也看不出来真假。
朱李氏看得呆住。
“你……”
“这是一种咒术,是万秀才教我的,只要用了这个咒术,自己想变成什么样子就变成那样,以前是我看着万秀才变,现在我也会。”
朱雀把面具化掉,说:“若是我没有猜错,当时的情景一定和现在一样,那个被杀死在我们家里的人,不是我爹爹,而是一个戴着面具符咒,冒充他和你们生活在一起的人。”
朱李氏听完连连点头,虽然惊讶,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若不是这样,就说不通了,有如此天衣无缝的符咒,我们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不是朱大简,但现在想起来,就会理解为何他的性格会大变,他突然变得有活力起来,并非是他在改变,而是真正地变了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为何要冒充朱大简生活在朱家,后来又是被谁给杀害,而且真正的朱大简到底去了何处?
这些,全都成了一个迷。
朱李氏说:“我现在都不知该如何形容心里的想法,是应该高兴他朱大简还活着,还是应该害怕他如此绝情,居然肯抛下我们离去?”
说到抛弃,朱雀何尝不是一个被抛弃的人,先是母亲生下她就离开,然后是朱大简,二叔朱践,素清道长等等……
她心中一阵暗然,抬起眼来时又精神百倍:“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再去追究反而让人伤感,若是有缘分,或许他还会回来找你们,若是无缘,那也就此罢了。”
朱雀把最后半杯酒一饮而尽,终于下定了决心:“娘,再过三日斋戒节就结束了,若是净空的案子顺利,三天后我就要启程去都城,你先准备准备,到时候我带你和两个弟弟一同前往。”
原本,朱雀是不打算带着他们去的,她不知道去了都城会发生何事,反而让他们冒险,可是经过这么一聊,她反而觉得哪怕冒再大的险,若是能一家人在一起,那都不会比看不到对方情况更害怕。
更何况若是错过这一次,她恐怕也没有机会带他们去都城见识见识了。
“当真?”朱李氏听到说要带他们去都城,立刻眼泪也不流了,精神也振奋了起来,酒也清醒了几分,她抓住朱雀的手臂几乎把她捏疼:“女儿,你说话可得算数。”
朱雀哭笑不得:“我何时骗过你?”
朱李氏立刻高兴地拉着她的手晃:“那太好了,我这辈子都没有出过柳絮镇,有了你我才能来到县城里,还能去到都城,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女儿呀女儿,娘这是托你的福咯。”
朱雀心情复杂地一笑:“那你也关好门窗早些休息,我还得去秋树街换刘彪,去都城的事情暂时不要跟弟弟们说,怕他们到时候往外说不好,因为此次前行,是知县大人的意思。”
知县大人的意思那就是关乎着朝廷机密,朱李氏做出一副她明白的表情,连连点头:“没有问题。”
……
朱雀回到秋树街之后就把刘彪换下,叫他先回去休息两个时辰,至于热心的街坊们也都纷纷回家里睡觉去了,再过两个时辰就会天亮,大家累郑疯子也累,不至于这个时候还会出现。
所有人都走后,朱雀找了个合适的角落爬到一家街坊的屋顶上,老天爷没有给她学会轻功的本事,却给了她力大如牛和攀爬的天赋。
当她爬到屋顶坐下双手托腮直愣愣地看着安静如初的街道时,才有时间去纠结那件事情,朱大简到底去了何处,那个住在她家里的,戴着面具的人到底是何人,为什么会要冒充朱大简。
若是贪恋红尘想装成朱大简的样子继续生活也就算了,但若是明明知道朱大简会有被杀的可能还来装做是他,那岂不是舍身取义?
当然了,目前为止,能用这招面具符的也只有三个人,万秀才,素清道长和她自己,而素清道长是在她开窍之后才出现的,如此一想,事情便有些显而易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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