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刘云氏说:“大人,我家夫君前几日刚刚从外地回来,他还没有开始着手做生意的事情,这几日都想着要好好在家里陪伴我们,所以根本就没有清晨出门的打算,更何况那时大雾,我夫君又出门做甚,我这当娘子的,自然知道当时夫君在不在家中。”
实际上当时刘二毛突然招供承认,就是因为他害怕被李来宝打那二十大板,他大概以为只要自己承认了之后,再赔些汤药费就可以,无非也就是损些银子钱,哪知道招供后,还要落得被李来宝一顿。
当时站在屏风后的朱雀和寒云莫都看得真切,此时再听刘云氏的话,就更加确定刘二毛有可能真的没有撞到刘李氏。
寒云莫问刘李氏:“你说撞到你之人是刘二毛,那你可曾亲眼看到他的面貌长相?”
刘李氏如实说:“当时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他撞完我就朝着外面走去了,民妇虽然没有实打实地和他照面,但是从衣着和身型来看,那就是刘二毛。”
“胡闹,光凭身型怎可胡乱认定一人。”寒云莫拍了下惊堂木,吓得刘李氏夫妻把头低得贴在地面上,刘李氏战战兢兢地说:“可是大人,我真的不会看错,而且刘二毛后来被我家夫君拉到衙门里来的时候,他穿的就是撞到我时穿的那身衣服。”
“同样的衣服在市集间又何止一件。”
眼下看来,当时那刘李氏并没有真正地看清楚,可李来宝并没有当面问刘李氏,而是走过过场叫衙差去问问就了事,现在听到半面知县问出些门道来,他原本才刚刚放松下去的心情现在又提了起来。
给不实的口供等同于犯罪,寒云莫将刘李氏收监,李来宝玩忽职守暂时回房中不得出来,日夜反省。
至于刘二毛的真正死因,就是再重新调查一下了。
一个小小的民事案如此却牢连甚广,朱雀把案宗一一记录下来,堂下刘富贵一副懊悔的样子,早知如此,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较这个劲儿,现在可好,没有帮娘子出口气,反将娘子给搭进去了。
李来宝不敢说二话,匆匆回自己房中反省。
寒云莫叫刘云氏留下来吩咐几句:“眼下天气气温不稳,你回到家中后便可操办刘二毛的后事,晚些时候,本官会亲自到你们家去验过死者,然后便可下葬了!”
无论如何,事情总算有了一点点进展,刘云氏跪谢之后离开。
朱雀十分不解地问寒云莫:“你为何只让李大人反省,像他这样的官,任何一件案子落在他手中都只会草草了事,我看此人不当官也罢了,唉,只可惜,我们两都没有权利这样做。”
寒云莫讳莫如深地翻开手里的案宗,县城里的案宗自有备录,几乎每个案子都要上交知州刑部,可眼下这李来宝胆子很大,他的案宗居然可以留下如此之多没有上交。
随便翻开一页都可以看到整个案子的过程。
“我们两是没有权利夺他官权,可是这些,恐怕就足够了!”寒云莫将案宗交给朱雀,她顿时也想到其他,没有及时上交这案宗是小罪,但是这案宗里若是连连有冤案,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朱雀灵机一动:“不如贴个告示出去,瞧瞧有人会不会来翻案。”
寒云莫说:“也行,不过来翻案者,他们的案子全都留给下一任里正大人来审,否则,你想累死我?”
“你就这么有信心把李来宝扳倒?”朱雀心想着,虽然他很自信,而且也有些当大官的朋友,但因为本身就是一个假知县而已,恐怕有些底气不足吧?
寒云莫扬了下眉稍:“我尽量试试。”
开玩笑,天下除还有他蟠螭王扳不倒的小里正大人?
站在一边的孔朗中也觉得暗暗好笑,要一个区区的里正大人丢了这芝麻官,不过是王爷一句话而已,唉,主子如此藏拙,也实在辛苦。
告示在半个时辰之后贴了出去。
大体意思就是以前发生过的,经过里正大人断的案子,若是有觉得不公平者,可再次到知县大人面前报案。
这是一个很好的伸冤机会,就看那些被冤枉的百姓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朱雀发现,看告示的人很多,但真正有胆量出来替自己说话的却一个都没有,而此时,李来宝收到一个狗腿的密报:“大人,小的看那知县大人不是只叫你反省这么简单,他刚刚贴出一个告示去,叫那些曾经你审过的,觉得案子不公的人,可以再报一次案,他那意思是要重审,如此一来,不就……不就暴露了?”
李来宝开始心慌,自从他上任之后,居然发现柳絮镇虽小,却是一民富地沃的好地界,这里的百姓依山傍水,年年收成丰盛,久而久之,谁家没几个家底儿。
如此一来,想要从这些百姓手上搜刮点东西也并非什么难事了。
后来但凡有案子来,他李来宝便只尊遁一条,有钱的就有理,没钱的,十几二十板子打完扔出去,一开始还有百姓反抗,可是后来慢慢地,大家再不敢说二话。
只不过,这也导致案子越来越少,没什么钱的如果发生事情后,反而选择了忍气吞声也不愿意来报官,因为他们知道报了官不但得不到公道,反而有可能被打一顿板子。
“坏了坏了,若是真有人到知县大人面前报案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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