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鱼见刘小娘举着剪刀朝自己走过来,他立刻后退,就在此时隐身在一边的朱雀将他的封嘴咒解去,发现嘴上的叶子突然不见了。
“你个妖妇。”阮小鱼顿时泪流满面地破口大骂起来:“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不是我做的。”刘小娘也吓得不轻,那片叶子来去无声,一切都在转眼之间。
“还不承认,你想害我不访直说,像你这种歹毒的妇人,我阮小鱼娶了你,是你瞎了眼。”阮小鱼一脸害怕刘小娘的样子,虽然嘴里骂着,但脚下却是步步往后退。
这点朱雀就看不明白了,那日他们一家四口吃饭,阮小鱼不给刘小娘吃菜,还一脸嫌弃的样子怕她太胖,当时没有外人在场,他们阮家便不必再装腔作势,可是现在依然没有外人,当然了,她朱雀是隐身的,他们也看不到她,就不必再如此。
然而阮小鱼的泪水却不是假的,一个大男人有如此多的泪水,也真是让人咂舌。
刘小娘似乎也被他的泪水给打动了,她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小鱼,你不要这样,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曾经是多么的恩爱。”
“恩爱,可笑,若是恩家,你为何会怀上别人的孩子,你把我阮小鱼当成乌龟王八蛋。”似乎说到这个话题,是阮小鱼内心里最无法接受的,就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他男人的自尊遭到了践踏,他的表情此时也变得十分狰狞。
“我说过多少遍,可你却不信,你进了我的梦,难道梦里的那些温柔,你全都不记得了吗?”
刘小娘的话音刚落,阮小鱼便摇了摇头,并抬起手来在空中挥舞了好几下,好像在这大晚上的,却有几只苍蝇围着他飞一般。
“你不要过来,你是个坏女人,我不过是叫你少吃一点,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可你居然如此对我。”
阮小鱼终于退到门口,他那恐慌的眼神看向刘小娘手里的剪刀,原来他害怕这把剪刀,而并非是刘小娘本人,那天他们一家四口座在一块儿吃饭的时候,他就能在饭桌上吼刘小娘,和现在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刘小娘怔怔地看着门口,手一松,剪刀掉到地上,她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慢慢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泪水包含在眼里没有流出来。
似乎在想着什么,只听她喃喃地说了一句:“小鱼,我的小鱼不见了。”
说到这里,刘小娘突然跑过去将剪刀举高,对准自己的脖子就要剌下去,在这一瞬间朱雀的心都提了起来,她差点就出手救她。
好在刘小娘蓦地又停下了剌向自己的动作,她的手缓缓地放下来,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腹部,表情凄凉:“孩子,无论如何,娘也不会做傻事,娘要把你生下来,我们一起拯救你的爹爹。”
朱雀暗暗松了口气。
可她还是不明白,他们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正如刘小娘所说,阮小鱼曾经到她的梦里过,实际上以朱雀自己的经历她觉得未必不可能,因为她曾经去过不同的界面里,就好像懒神带她去的那个地方,无尘界边沿,她在那里时的感受都是真真实实的,哪怕看到一条鱼儿,手指碰到花瓣,这些都没有给人一种做梦的感觉。
可话说回来,阮小鱼是个普通人,他应该没有这样的能力来达到真实梦境。
朱雀离开阮家的时候没有再看到阮小鱼。
她回到衙门里时,还去找寒云莫把此事告诉了他,寒云莫也觉得奇怪:“梦境真能成真?”
“若刘小娘说的是真话,那就是成真了。”
“奇。”寒云莫道:“原来一男一女在梦里苟合,竟能让女方怀孕。”
朱雀脸色有些发烫,以前跟段品一开始断案子,遇到不得不说的夫妻之事时,她也曾经一度尴尬,连段品一也不自在。
后来两人终于克服了心理,现在她又得独自面对寒云莫。
大概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是,有些话题聊一聊女人也会不好意思,而男人却可以在大街上相约一起去逛春满院。
寒云莫察觉到她的尴尬,便轻咳一声:“此事我已知晓了,要如何办理你自己看着办,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云歇息吧!”
朱雀点点头,心中十分不服气,什么事情都交给她去处理,奇怪了,他寒云莫即要费尽心思当这个半面知县,可是当上后,却又不怎么赶兴趣的样子,也不贪恋那种当官的感觉,那他做这么许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过后躺下后,进入梦乡的朱雀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她梦到自己站在阮家的小院里,而此时,时间和现实中能对上,也同样是晚上,天空中夜郎星稀,阮家小院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各房各屋的灯都熄了,只有一个通往前面店铺窄长的走廊里,一个灯笼在夜风中亮着,并随着风而轻轻晃动。
一般情况下为了防止火烛,睡之前都会把灯笼给熄灭掉,不知为何阮家会留一个。
朱雀知道自己即在梦中,但也有可能是另一个界面里的时辰点,因为经过那么多次后她知道,自己一般不会做梦,若是做了梦,那就必定有古怪。
为了以防万一,朱雀悄然站在一个拐角的黑暗处等待着,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梦境产生就在这个空间里,她好像也没有别的去处。
过了没一会,阮家二老的房里响起一阵激烈的咳嗽声,听到老太太迷迷糊糊地说:“你这是冷的吧?”
老爷子似乎说了句什么,听不太清楚,这段小小的插曲就像梦呓一般,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之后没多久,刘小娘和阮小鱼那屋里突然有了动静。
起初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再然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先从那漆黑的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来,紧接着,才慢慢地探出一颗脑袋。
这人披散着头发,前面一部份甚至挡住了脸,可就算是这样,朱雀还是从身形看出来,此人便是阮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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