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打的事实罢在眼前,寒云莫自然是更愿意顶着这张面具,也不要她给自己做一张假脸了。
孔朗中看到主子这个表情,顿时明白了几分,心中飘过一阵尴尬。
呯!
就在此时,寒云莫的书房门被人大力推开,只见朱雀一脸蜡黄地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一张盖过官印的文书:“孔朗中接令,从今日起,我要你把县城里每家每户,有多少人口,街上有多少家客栈,能接纳多少客人,统统都给我梳理一遍。”
孔朗中悚住,这报仇也来得太快了,当着主子的面他不好说什么,只能将那文书接过,如今的朱雀得了主子给的知县官印。
她虽然是个小小女子,可是当她接过官印的那一瞬间,便已是身负知县之责,心想如今官印在手,当有一天她发现这个官印的好处,那更有得自己受的了。
眼下孔朗中心里一百个后悔,早知如此,他不应该给她下那些巴豆。
寒云莫不解地看着朱雀:“你的脸色……为何比早上难看得多?”
“哈哈,无防无防,不过是吃多些而已。”朱雀笑得一脸高兴的样子,但只有孔郎中看得出来她眼底时那种咬牙切齿。
从寒云莫的书房里出来,孔朗中挥了挥手里的文书:“你这是公报私仇。”
他以为朱雀不会承认,哪知却听到她说了句:“我就是公报私仇,你又能把我如何?哼,谁叫你给我下巴豆,若是还有下一次,我就叫你天天巡街,从头查到尾,再从尾查到头。”
孔朗中:“……”
后来的两天,他终于知道这件差事有多辛苦,他不仅得一家家上门寻问,还得看到家里到底有多少个人,而最令人糟心的是,这件事情却只有他一个人来做。
谷八和谷九跟着朱雀在衙门里策划斋戒节的事情,他却十分辛苦地天天上街,这一日便来到了紫云阁,店小二哪里还识得他是孔郎中,对他的查询便也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一一回答,等问到廖忠的时候,孔郎中冲着廖忠使了个色。
此次去做知县,完全是因为孔郎中心思更细腻此,而廖忠又大大咧咧的,便留下来管理店中的一切。
小屋里一张小小的长桌两边,分别坐着廖忠和孔朗中。
关于孔朗中的问题,廖忠也老实回答了,不过后来他渐渐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个长着一脸麻子的男人正在朝他挤眉弄眼。
廖忠心头泛起一阵恶心,他连忙站了起来:“你……你想干嘛?”
孔朗中满头黑线,指指自己:“是我。”
廖忠皱了皱眉头,他做护卫这么多年,跟着主子闯过不少地方,更是见过别人易容,担眼前这个很明显不是易容,可听声音却又是有些熟悉的。
孔朗中见他一时不明白,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就连他自己也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时,依然不习惯。
“不如我们找个无人之地再好好聊?”孔朗中提议。
“你可知我是何人?”廖忠突然就恼,他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谁受得了一个满脸是麻子的人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然后还要叫着他去一个背静之地?
孔朗中看到廖忠如此,心里一阵哀叹,看样子一时半会以他说不清楚,此事还是先放一放再说,便压低声音说:“我还是老实告诉你吧,其实我就是孔朗中,不过是戴了一张新面具而已。”
孔朗中话完后就起身离开,他不能在此多耽搁,勉得让人起了疑。
留下的廖忠抓抓脑袋想了许久:“这王八蛋胆子不小,长着一张明显的麻子脸还想来冒充孔朗中?”
他暗暗想着,此事要不要去亶报主子。
可是主子说过了,若是没有他的招呼,他们这些人不能轻举妄动。
廖忠十分头疼地在店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想要先按兵不动,若是有任何事情,孔朗中会回到店里告之他情况。
……
两天努力过后,朱雀的初步策划已经出来了,她觉得每年斋戒节无非就是大家凑个热闹,不过凑热闹也得有光规矩,所以她把城里做了划分。
小食街一条,小贩街一条,猜灯迷的街又是一条,如此划分过后,到时便十分好管理。
再然后就是关于众筹,此事在城里多年,有些百姓难勉也会抱怨几句,这一交朱雀把众筹改了一个方式,钱财都有个低限,根据这家人的收入情况来定。
家中富裕的更要多捐些,若是穷得连饭也吃不起的,那便可不捐。
至于南北门上的装饰,其中一种叫做金钟花的,原来这些年里都是前往柳絮镇运来,朱雀决定自亲自去做这件事情,毕竟她出来这许久,已经好久没有回到柳絮镇,况且,她心中有一个人,一心想要见见。
采金钟花的事情得在开节之前两天才去采,否则花期过了反而不好。
事情一一规划好后,朱雀抱着文书去寒云莫屋里找他,毕竟人家才是知县大人,她有必要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支会一声。
“来来来,看看这幅画。”
她推开门还没有说话,寒云莫到邀请她一起看画。
瞧着他一副优闲的样子,朱雀闷闷地将文书放到他面前:“大人,你看看如此规划可好?”
她心想若是段品一在,这些事情都是由他来做,而她只要照样行事就可,现在好了,寒云莫不止是个半面知县,一个假知县,还是一个两手一甩什么也不做的懒知县。
虽然文书放在桌面上了,可寒云莫还是一副不怎么想看的样子:“先品品这幅画。”
朱雀只能耐着性子听他讲解了一会,什么高山流水,笔法流畅,她完全就听不懂,也不想听,眼下离斋戒节只有八天了,她心里十分着急。
“多看画,可以曾进你的画功。”寒云莫意味深长地按着她的双肩坐下:“再大的节日我都看过,你无须如此紧张。”
说得到是轻巧,若是他不甩担子给她,她有必要如此紧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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