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素清道长的最后力量了,他拼尽了全力,无论如何也要置对方以死地,可是当这招打完后,那些红豆也砸到了对方身上后。
他连忙朝着白汐岚飞扑去:“白汐岚……”
却不料,灰尘弥漫的黑暗中,黑衣人突然临空而来,重重地一掌拍到他的背上,同时在素清道长背上留下一个黑色的符咒。
那符咒立刻开始燃烧,把素清道长的道袍灼通,并朝着背上的肌肤里馅下去。
受此重击,素清道长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来,他回身震惊地看着黑衣人,此时自救已来不及,他只能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无力地任黑符一点点朝着前胸陷进去。
此时素清道长的眼里聊了震惊,还有困惑不解。
他的密术并不低于对方,可为何,刚刚明明已经尽了全力,可却仍然没有伤到他。
“哈哈哈……”
黑衣人狂笑起来:“我跟你说过,你是无根的,你根本就连个人都算不上,其实只不过是别人的一个替代品而已,所以你的密术总是缺乏那么一点烈性,这就是刚才你用了全力,却无法伤到我的原因,唉,可怜啊可怜,没想到死后,三界里没有你的位置,这世间唯一能给你,不过是随风飘扬,无影无踪而已,哈哈哈!”
狂笑的黑衣人突然神色一紧,只见夜空里,一只两眼喷火的魔獅朝着他扑过来,魔獅背上的少女美若仙,脸色紧绷凌然,那冰寒的气质如北极之花,傲然与人世间。
见对方来势汹汹,黑衣人险险躲过那一团火后,用密术让自己当场遁走
朱雀知道她没办法再追上对方了,慌忙喝着魔獅下降,刚一落地,她就跑过去跪在素清道长面前:“道长……”
只见素清道长背上深陷的黑符只达前胸,现在在他心脏的位置是空的,是一个从后背到前胸的空洞。
朱雀不敢碰他,他此时是那样的虚弱和无力,她怕碰一碰,他就碎了。
朱雀感觉天塌地陷一般,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为何会这样?为何你不帮自己算卦?”
自从万秀才在梦里提醒她,他们这一群人里面有一个会出事时,她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她无数次对老天爷祈祷,如果真的有人要出事,那就让她出事好了。
她也请素清道长给大家算算命数卦,可素清道长说那一切是天注定的,不能算。
可是,可是她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发生在素清道长身上,因为他是那样的强大,他的力量,眼下周边的人没有一个能极得他。
朱雀哭泣着轻轻地握住了素清道长的手:“道长,你撑住。”
“傻丫头,心都没了,又岂能撑得住。”素清道长反而一脸释然:“不要哭,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如果你身边有人要离开,那也不必伤心,因为只能说明,我们之间的缘分到头了。”
“不不不,没有到头,我不要你离开我们。”朱雀泣不成声,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连忙朝着天空吼:“万秀才你出来,你不是神仙吗,求你快点出来救救素清道长,以后,我都听你的,你叫我杀谁我就杀谁,我再也,再也不跟你吵嘴了。”
“没用,傻丫头,别叫了。”素清道长苦笑着:“你知道吗,其实我就是,就是……”
“道长。”
朱雀感觉到素清道长的声音越来越弱,她哭泣着凑近伏耳去听,只听素清道长说;“其实我是万秀才的作品而已。”
“什么?”朱雀大惊。
“万秀才没办法一直陪着你,他只能把我创造出来,让我在你的人生里陪你走这一段,他觉得,走到一定的时候,当你的神识越来越清晰,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就可以离开了,但是,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我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丫头,不要伤心,其实我只是你生命中一个匆匆的过客而已,万秀才创造了我,他没有给我一颗心,但他不应该给我人类的情感,这,让我……对你们所有人,都有一种牵盼。
还是以前好,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纸人……”
素清道长的声音越来越弱,只到最后一个字噎在喉头间。
“不要,道长,你别离开我。”朱雀撕心裂肺地哭泣着去抱他,谁说他只是一个纸人,谁说他只是她生命里的匆匆过客,她从来都把他当成父亲一样的人。
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残忍,难道三界如此之大,却还是容不下一个没有心的好道长吗?
段品一赶到的时候,远远看到魔獅咆哮,夜风狂舞,伤心欲绝的朱雀怀里,素清道长的身体化成千片万片,随着狂风飞散而去。
……
隔天,朱雀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清堂书院的,她只记得素清道长的离世对她打击很大,一时情绪不稳,只感觉胸口有种气息在体内乱窜,所以就一头晕倒了过去。
还好是月下无人时。
段品一忍着悲痛,将她背在背上,将白汐岚放在魔獅背上,三个人同时回到了清堂书院。
此时醒来的朱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禁又悲从中来,晶莹的泪水更是止也止不住。
段品一端着清粥进来看到她坐在被子里哭泣,心里窒痛,他最懂得朱雀平日里把素清道长放在怎样的位置,有时候她虽然跟他逗嘴,可许多时候,她对素清道长又尊又重。
平日里更是让素清道长在自己心里占有长辈一样的一席之地,谁也没有料到,这种事情会突然发生了。
段品一放下粥走过去坐在床边,无声爱怜地用手背帮她拭着泪水。
朱雀扑过去靠在他的肩上,抽泣着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段品一柔声问:“明白什么?”
“还记得在刘李村一案中,那天晚上我和素清道长去村长家里罢阵法,我无意之中看到素清道长的身体像晃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好像看到一张被风吹动的纸,后来这样的事情在石头一案中也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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